如雪,如雪,你为什么不来信告诉我你现在怎么样了?是怕我分心,还是因为别的?
是不是如雪的病又犯了?
乌醒石的胡思乱想搅得他辗转反侧。
“怎么啦,大早晨的就摊煎饼?”看来是穆子同醒了。
“梦里的如雪一副很虚弱的样子。”乌醒石也不隐瞒,一改往日讳莫如深的态度。
“师父说过,会治好她的病的。你要是实在想知道,那我们现在就走。或者,叫如电飞回去,带封信来。”
“走不了了。师父说过,不准我们回头。”
“师父还说过,”穆子同坐了起来,看着乌醒石,“你不能分心。只有保持专注,才能把眼前的事儿做好。”
乌醒石苦笑:“太难做到了。”
“要是我,肯定做不到。你,应该可以。最近这些年,你已经彻底变了,坚强得让人怀疑你已经变成另一个人了。”
“谢谢你夸我。”
穆子同笑道:“谢谢你让我夸。”
两个人相视而笑。
这时,外面传来了如电的鸣叫声。
玉狮子快速起身,钻出了营帐。乌醒石也起身,掀开营帐的门帘。如电像电一样飞入,停在营帐里的小几上。
乌醒石走过来抚摸着如电。
穆子同迫不及待:“如电带来了什么不好的消息了?”
乌醒石:“果然,梁军开始袭击湖州了。我猜想,是郢州刺史梁必道,他已经率领军队开始攻打金良关了。”
“的确是个不好的消息。”穆子同低声道。
乌醒石接着说:“昨天通过野人谷的梁军大部队已经接近连山县城,估计他们会在连山县休整。”
穆子同两手一摊:“得,没有一个好消息。”
“有一个好消息。”乌醒石递给穆子同一封信,是刚才从如电腿上解下来的,“朝廷已经确认,我们两个现在有了身份了。比原来左丘为我们请求的参军校尉还要高一些,参谋都尉,还满意吗,穆参谋?”
“好难听啊。这是个什么鸟官?”穆子同索性又躺下,闭上了眼睛。
“又说粗话了。平常装得很像,没人的时候原形毕露了。”乌醒石笑着说。
“我怕说错话给你惹麻烦,所以平常就装哑巴。还没说呢,这是个什么鸟官?”
乌醒石丢给如电一块肉,算是给它的奖赏。作为雀鹰,如电平时都是自己觅食的。
乌醒石也坐在了草垫子上:“参谋都尉就是参谋人员。你管他什么官,只是个名分罢了。反正我们也没有印信,更没有手下。”
穆子同叹了口气:“嗨!我们是来干什么的?是来跟梁军打仗的吗?我们应该去京城,那里才能找到我们的仇人。到这里来,不但离我们的仇人更远了,还很有可能把自己的命丢在这里。”
“牢骚太多了,你!”乌醒石说。
“总得让我心里明白些吧。心里不明白,就老是看不到个头。最累的就是看不见尽头了。”穆子同闭上了眼睛。
“这句话很哲理呀!你现在精进啦。”乌醒石笑了,看向穆子同。
“精进个鬼,哲理个球,还不是让你逼的。你今天要跟我讲清楚。”穆子同也不睁眼。
乌醒石说:“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们在京城举目无亲,也没有任何身份地位,就凭两个普通人,怎么能在京城站住脚呢,更何况要去查最上层的疑案。”
“为什么不能信任信王殿下?”穆子同没有睁眼。
“人心难测。更何况,信王现在形同软禁,自身难保。”乌醒石悠悠地说。
只听营帐外传来了玉狮子的叫声。
穆子同把食指放在了嘴唇边:“嘘。有人来了。”
乌醒石警觉地看向门口。
这时门帘一挑,欧阳炯的声音先进来了:“两位贤弟,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