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管了。”张秀之对褚灵宾摆了摆手,转身回了褚府。
见褚灵宾的舅舅能去阳城令衙,丁府带头的恶驴眼珠一转,对董良道,“将军,可否让我等遣一人回府,去禀报我家主人听讼?”
董良明知故问,“你家主人是谁?”
带头的恶驴满面傲然,“镇军大将军丁度丁大人。”回话的时候,他盯住董良察言观色,想从董良的脸上看到惊吓的表情,然而,董良让他失望了。
“哦,”董良一派淡定,“知道了,本将军自会派人去大将军府知会丁大人。来人哪,把他们全带走!”
军卒们高声齐应,吆喝着丁府恶驴和褚灵宾等人动身。很多看热闹的老百姓跟在军卒之后,要去阳城令衙看看这件事的最终结果。
在人群里暗中观察的白面书生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很快消失在一条深巷之中,他的随从紧跟其后。
阳城令的府衙门外。
董良押着丁褚两家的当事人到达阳城令府衙门外时,两名看门的衙役正百无聊赖地熬时间。
眼见董良押了一大群人来,两名衙役多少精神了些,他们和董良也算老相识。董良让一名亲兵去跟衙役交涉,亲兵紧走几步,上了府衙台阶,来到一名衙役近前,双手抱拳,“这位兄台,劳烦你去通报一声,就说南城巡城将军董良,带人犯前来过堂。”
初秋的骄阳晒出了衙役一脸的油汗,他越过亲兵看了看董良和他的兵,又看了看被士兵们围在中间的丁褚两家人,最后看了看跟过来看热闹的老百姓,方对董良遥遥抱拳,“大人稍等。”
说罢,转身进了府衙。
听说南城巡城将军带着一大群人犯前来过堂,阳城令裴叔业连忙命人将董良等人迎进府衙。
“董将军!”
“裴大人!”
两人互相抱拳致意,裴叔业看了看董良押来的人犯,“这是……”
董良压低了声音,“裴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一怔过后,裴叔业伸出一臂侧身相让,“请!”说完,头前带路,将董良引进了一间小室。董良四下看了看,确定房中除了他和裴叔业再无旁人,这才凑到裴叔业耳边,嘁嘁喳喳地耳语开来。
裴叔业越听越惊奇,两条眉毛一会儿挑起,一会儿落下。听到最后,他侧过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董良,董良意味深长地对他一点头。
于是,裴叔业也对董良一点头,“本官明白了。”
“那就有劳大人了。”
裴叔业叫进一名衙役,命他去告诉府衙门口的衙役,镇军大将军丁度和兰台令使张秀之来了,马上通知他,衙役领命而去。
再说董良派出的人给丁度送信时,丁度正在家里背着手,在房里来回兜圈子,一面兜一面磨牙,褚家跟他家这是上辈子有仇啊!这辈子褚禹的大儿子踢坏了他的三儿子!他用计弄死了褚家爷仨,给他三儿子报了仇。好嘛,没想到褚家的死丫头脚法不逊她大哥,这一脚下去,他家老幺看样子也废了。
他一共七个儿子,夭折了四个,剩下的三个褚家人踢残了俩。
哎呦,可心疼死他了!
他非常想亲自出马,将褚家的大门尽情地踢踹一番。然而,他是镇军大将军,有头有脸,终究不便亲自去踹寡妇门。于是,他让管家带着二十多名身强力壮的家丁去讨敌骂阵,务必将褚家的小娼妇骂出来,打得她骨断筋折,不然难消他心头之恨。
很快,董良的信使将董良的口信传达进了丁度的耳朵里,丁度闻听勃然大怒,顺手抄起一只茶盏摔在地上,“一个小小的巡城将军,竟敢扣我丁府之人!让我去听讼?好啊,本将军倒要看看,你们如何处置我的人!”
褚灵宾的舅舅张秀之很快就到了阳城令衙,张秀之到后又过了半个时辰,丁度这才姗姗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