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惊呼与叫好之声此起彼伏。陆澄站在台下,一双眼睛粘在了褚灵宾身上,就怕丁彬出阴招,褚灵宾有闪失。
丁彬和褚灵宾斗了八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丁彬的鼻洼鬓角见了汗,褚灵宾依然神色如常。丁彬心想,照此情形,再斗八十回合,我也未必赢得了她。一个女流之辈,竟能和我交手八十回合不分胜负,太丢脸了!
想到这,他刚要故伎重施,佯装不敌,不想一拳过后,褚灵宾倒退了几步,摔倒在地。
丁彬大喜过望,一个跳跃欺身近前,心想,臭丫头,到底是敌不过我,省得我用诈了。举起拳,他想要给褚灵宾来几记重拳。他喜欢美女,不过,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失颜面的美女,另当别论。
就在他的拳头距离褚灵宾面门还有寸许之时,侧身倒地的褚灵宾忽然向旁边一滚,躲开了他的拳头,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一跃而起,紧接着一记凌空飞踹,照着丁彬的后腰就是一脚,踹得丁彬向前踉跄几步,险些扑倒在地。
丁彬忍着腰部传来的巨痛回转身,褚灵宾已到近前,出拳出流星,接二连三向他的前胸袭来。丁彬抬手招架,奈何腰部剧痛,稍一动弹,就是钻心地疼痛。
褚灵宾上一拳下一拳,左一拳右一拳,虚虚实实,拳速如电,丁彬只觉褚灵宾忽然生出了千条胳膊,四面八方都是褚灵宾的拳头,他越是想躲越躲不开,越是想躲越挨揍。前胸重重地挨了几拳之后,他不但腰疼,胸也疼上了。
旁观者眼里的丁彬,脚步凌乱,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功。连出十几记快拳之后,褚灵宾运起一口真气,变拳为掌,一掌拍在丁彬的胸口,登时将丁彬打得惨叫一声,向后平飞而去。
飞出了能有七八尺远,丁彬落地,踉跄着向后倒退了四五步,手捂胸口,“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哆哆嗦嗦地抬起一手,指着褚灵宾点了点,两眼一翻,仰面朝天摔倒地擂台之上,昏了过去。
“好!!!”台下暴发出如雷的欢呼声。
褚灵宾单手叉腰,胸部剧烈地起伏着,冷眼看着昏迷不醒的丁彬。你不是说擂台之上“死伤不究”嘛,那我就给你来个“以你之道,还你之身”,让你亲身感受下被人暴捶的滋味。
一名小校从擂台一边跑到丁彬近前,蹲下身来看了看,转身遥对观擂的赵太尉抱拳禀告,“启禀太尉大人,宁朔将军昏过去了。”
赵太尉一挥手,“抬下去,找个郎中,好生医治。”
“遵命。”
很快,又上来两名小校,一个抱头,两个抬脚,把丁彬抬了下去。
眼见儿子被褚灵宾打得口吐鲜血,昏死过去,丁度差点没忍耐住,跳起来跟褚灵宾拼命。气死他了!前天踢残了他一个儿子,今天又给他捶昏了一个。死丫头,我与你誓不两立!
台下欢呼的人群里,陆澄面带微笑地仰望着褚灵宾,觉得他的阿珊真是了不起。褚灵宾站在台上,向欢呼的人群不住拱手致意,目光落到陆澄身上,她俏皮地一歪头,一抿嘴,露出个傲娇的模样。陆澄见了,笑容更大,伸出大姆指,遥向她比了个好,同时张开嘴,无声地对她说,“好!”
褚灵宾笑了。
褚灵宾背对着萧子敬,萧子敬看不到褚灵宾的脸,但是,他居高临下,看得见陆澄的一举一动。眼见陆澄对褚灵宾又是竖大姆指,又是说好,萧子敬的心里咕嘟嘟地翻起了酸泡。
他这厢正冒着酸泡,不想褚灵宾忽然转身面对了他,眼睛也遥遥地盯住了他的双眼。他一愣,心怦怦地跳了起来,连忙将非常端正的坐姿又端正了几分,腰尽力向上挺,脖子挺得笔直,下巴端平,嘴角向上抿,这样会让他看上去更好看些——以前,他对着镜子研究过自己的脸,知道什么样的表情会让自己看上去更好看,什么样的表情会让自己看上去更威严。
做完这一切,他清了清嗓子,“叫她近前听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