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拖着一步,褚灵宾步步千斤重地走到了御榻跟前。
御榻边,放着一盏落地宫灯,灯上罩着鹅黄色的纱罩。宫灯几乎和褚灵宾等高,散发着朦胧温暖的光,足够褚灵宾看清御榻之上的萧子敬。
萧子敬呈仰卧之姿,身上盖着一条紫底黄团花的锦被,如果不是胸部微微起伏,看上去和死人无异。
褚灵宾垂着眼,脸上没有表情,心中却是翻江倒海。
自己就是要和这个男子共度一生无论他喜不喜欢自己,自己喜不喜欢他,都要和他过一辈子和很多女人分享他,不能嫉妒,不能抱怨,只能顺从,只能接受。就是这个男人,阻断了她和陆澄的姻缘。
褚灵宾站在御榻前,直着眼睛,怔怔地看着萧子敬,一动不动。此时若是有人看到褚灵宾的模样,必定会以为她也中了邪。
看着看着,褚灵宾皱起了眉头。
太后说萧子敬中了邪,活到目前为止,她虽未亲眼见过中邪之人,但还是听说过几次。她听说的中邪之人,要么胡言乱语,要么又哭又笑,要么摔盆砸碗,没一个像萧子敬这般,安安静静地躺在榻上一动不动。
再说,“中邪”根本是无稽之谈。所谓“中邪”,不过是人得了癔症。
萧子敬肯定是得了别的毛病,才会导致昏迷不醒,不能视朝。她要找个人问问,萧子敬到底得的是什么毛病,然后对症下药,把萧子敬治好了,也算大功一件。
等萧子敬病好了,她再对萧子敬动之以理,晓之以情。以她对萧子敬的认知,萧子敬是个通情达量的皇帝,必定会念在她的救命之恩上,放她回家。如此一来,她和陆澄的缘份又续上了!
褚灵宾越想心潮越澎湃,转过身大步走到房门前,伸手去拉房门。房门忽闪了两下,没开,她又拉了两下,还是没开。
褚灵宾反应过来,房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开门!”她啪啪地拍门,“进来个人!开门!”然后,她将耳朵贴在门上听动静。
很快,门外传来轻微的开锁声,褚灵宾连忙向后退了两声,门开了,刚才掌灯的宫女,意意思思地迈过门槛,走了进来。
“贵、贵人有何吩咐。”
褚灵宾用下巴示意,“把门关上。”
“是。”宫女不大情愿地反身关上了门。
褚灵宾看出宫女害怕自己,心想:不用怕,我虽然杀过人,可我杀的都是敌人,不会杀自己的同胞,起码不会伤害无辜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为了消除宫女的害怕情绪,褚灵宾有意让自己本就温柔的声音,又温柔了几分。
“回贵人,奴婢叫红香。红叶的红,香炉的香。”
褚灵宾点了点头,走回小几旁坐下,“红香,我有事问你。”
“贵人请问。”红香见褚灵宾说话和气,心中的惧意减轻了不少。
“太后跟我说,太医们给陛下治了好几天,也没能治好。你知不知道太医们说陛下得了什么病”
红香看了一眼萧子敬,细声细气地说,“奴婢听太医令说,陛下中了很奇怪的毒。”
“哦”褚灵宾好奇心大增,“怎么个奇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