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灵宾在嘉德宫压抑,同一时间,萧子敬在麟趾宫压抑。
喜欢一个人,自然也希望那个人喜欢自己。如果对方明确地,一而再,再而三地表示不喜欢你,那份郁闷之情,无法形容,无以言表。
天子也是凡人,天子也和凡人一样有七情六欲,爱恨痴嗔。此时的萧子敬,陷在对褚灵宾的单恋之中,痛苦郁闷,不可自拔。饶是如此,他依然一边痛苦着,一边批阅奏章。
病了将近半个月,积压下若干奏章,没人代他处理,是以刚一痊愈,他就命人将这些天积压下来的奏章全给他抬来。他靠坐在御榻上,御榻边上放了个小几,小几上放着一部分奏章,他随拿随看,随看随批。
丁太后得知萧子敬痊愈了,坐着舆车匆匆赶来。拉着萧子敬的双手,上下打量。又是摸萧子的脸,又是握萧子敬的胳膊。
饶是努力控制感情,不让表情失控,太后还是落了泪,“本宫还以为你我母子的情份到头了呢,总算老天开眼。”
萧子敬暂时停止了批阅奏章,温柔地给太后擦去泪水,“母后,别难过了,儿臣这不是又好好的了吗”
“怎么才好,就处理朝政”太后轻嗔。
萧子敬无奈苦笑,“儿臣不处理,谁又能代儿臣处理”
太后轻叹一声,下一刻她张开了嘴,似是有话要说,不过却终是什么也没说。
“母后想对儿臣说什么”
太后终于把含在嘴里的话说了出来,“阿宣,你真是那褚家女儿治好的”
萧子敬看着太后的眼睛,坚定一点头,“真是。她把儿臣身上的毒赶到了一处,然后又使了些法子,把那些毒拔出了儿臣体外。”
太后沉默一瞬,“你刚中毒的时候,母后让吴兴调查过这件事,可是什么也没查出来。不知道你是吃了什么东西中的毒,还是有人投毒,还是别的原因中的毒。”
萧子敬垂下眼,复又抬起,“母后不必为此事烦心,这件事,儿臣自己会调查清楚。”
太后的心提了起来,既为丁度,也为萧子敬。假如真是丁度下的毒,萧子敬查出来了,丁度有事,她不开心,再怎么说丁度是她亲哥哥,是她一奶同胞。丁度狗急跳墙,萧子敬有事,她也不开心,这是她养育了二十年的孩子,和自己亲生的一样,而且这是个孝顺的孩子,勤政的帝王,她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
她张了张嘴,萧子敬又问,“母后还想说什么”
“没什么。”太后摇了摇头。
“那褚家女儿呢”太后环顾四周,寻找褚灵宾的身影。
萧子敬答得轻描淡写,“她说她有些乏累,儿臣将嘉德宫赐给了她,她回去休息了。”稍顿,萧子敬又道,“儿臣封她作了贵嫔,母后没意见吧”
“你的事情,你自己做主。”太后道,“不过,母后要提醒你一句,这褚家的女儿不比你先前的那些女人,她……”太后在脑子里搜寻出一个自以为很适合褚灵宾的评价,“她的性子太强。”
“儿臣知道。”萧子敬想起褚灵宾跟自己较劲,不肯改口称“臣妾”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