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一间闺房内,一截白娟正铺在桌面上。
白娟上赫然写着“倪土”,“探花”等字样。
上官婉儿正在一张白纸上,用细小的毛笔书写她心中的一首诗歌。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似一朵轻云刚出岫,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眼前分明外来客,心底却似旧时友。”
写完这些,上官婉儿便托着腮帮子陷入沉思。
她的思绪一下子飞到了那个满是白雪纷飞的世界。
她正策马扬鞭急奔,没想到被一人呼喊,猛回头,看到了一位俊美,却因为满布沧桑而尽显男儿气的郎君。
郎君眼神里的坚毅一下子攫取了她的芳心,让她如醉如痴。
更何况在那个风雪交加的严寒之地,自己坠马受伤,是他用坚实的臂膀和宽广的胸怀温暖了自己。
粗狂而豪迈的歌声,似流星,穿越了时空,钻入少女的芳心,久久回荡。
门儿执拗一声响动。
一位老者迈步进来。
上官婉儿起身施礼:“阿翁,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
上官仪愁眉不展地踱步进来。
上官婉儿急忙拿了一卷书将刚才书写的诗笺压住了,以防止被阿翁看到,以为自己春心涌动了,再遭质问。
“听程花花讲,你今日去了大营?”
“是!”
“未出阁的女子不要轻易抛头露面。再者说,长孙润前不久跟程政比试,刚被打败,你又去那里,岂不是让长孙家以为你故意去捡拾长孙之辱的。”
“孙儿没那个意思,只是受程花花之邀,去瞧瞧她未来的如意郎君的。”上官婉儿攥起小粉拳给上官仪敲打起了肩膀。
“哦?知节给花花寻的郎君?那人如何?”上官仪一下子就有了八卦之心。
说起这些,上官婉儿就笑了起来:“程花花的夫婿貌似是一个伙夫,一心做男保姆,这样的格局可把程花花给气死了!本来去的时候,她还跟我吹嘘,她未来的夫婿是如何如何地勇武,如何如何地足智多谋,没想到见了面竟然是一个以仆人自居的小人物,可把程花花给气死了。后来去见卢国公的时候,她死活不答应这门亲事。”
“啊哈哈……”上官仪听了也觉得好笑。
“到底还是不如程政啊,听说那次长孙润前去兴师问罪,还斗不过程政那个混小子。对了,你对程政那个小子感觉如何?”
“政兄长?呵,他就是一个闷葫芦,三鞭子打不出一句诗文来,怎能配得上婉儿啊。”上官婉儿明白上官仪的心思。他想着趁着长孙家没有逼迫的时候,给上官婉儿寻找一个好夫婿嫁出去。
“是啊,知节家的文学底子到底还是弱了一些。不过,当前能与长孙家对抗的也就知节了。”
“长孙家何惧之有?在政兄那里时,那个文林郎曾言语,长孙家犹如秋后蚂蚱。”
“秋后蚂蚱?何意?”
“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日了。”
“哈哈……果真那样的话就好了。长孙的淫威已经触犯了众怒,旁人恨不得将此人碎尸万段呢。”
“再怎么厉害还不是与旁人比试时败下阵来了,可见世间还是有不少人不惧怕他们的。”
“确实啊!婉儿,其实我听说了,那日,长孙润前去营地与程政打赌,对赌契约除了要程家缴纳秦岭雪盐的利润,还有另一个赌约。”
“什么赌约?”
上官仪细眯着眼睛,饶有兴趣地瞧着上官婉儿,摇了摇头却不在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