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仪娘娘这两个亲侄,一为武承嗣,二为武三思。两人皆为人圆滑灵活,善于交际。他们一向与鲍大牙交好。贤弟刚才所言分毫不差。但至于近况,贤弟却知之甚少。前几日,大牙领衔聚会,两位曾经诉苦,想投效忠与娘娘,但却无门路。娘娘对两人戒心尚重,不敢委以重任。两人为此苦恼万分,久久不得释怀。贤弟可以借用一下这个梗啊。”
许敬宗恍然大悟,但思之片刻,又紧锁眉头:“娘娘将此差事交于我,恐怕是不想让其他人知晓。况且,她的亲侄子,她自己不用。我若去寻找他们,是不是唐突了,而且有违娘娘的心意?”
“此言谬矣!试想,若因为此等小事,堂堂一位娘娘安排俩侄子处理此事,岂不成了求他两位晚辈帮忙了?”
“依照娘娘那心气儿,她能过得去?何况,两位若是办妥了,娘娘岂不是欠他们一个大人情?他们再有求于娘娘,岂不是被绑架了?”
“再者,此等尴尬境地下,谁先找谁都是失败者,是向另一方示弱的表现。娘娘怎会做这等傻事?”
“找此两人还是不妥。我找谁不好,为何要找这两人呢?”
“理由有三。其一,你出面从中调解,娘娘的私事儿就成了你的私事儿,他们帮也是在帮你,而非在帮娘娘。其二,武家正在寻找与娘娘磨合的突破口,一直寻找不到,而你这次要做的事,正好契合了他们久盼未能盼到的急切心思。武家为此,会对你感恩戴德。”
“其三,娘娘如今也是不甘于此等境地,必然要谋求更大前途,但她目前势单力薄。曾闻杨氏曾经找过长孙无忌,帮助娘娘谋求更高层级,却被长孙无忌断然拒绝。自那后,恐怕娘娘也在物色属于她自己的人。但谁人再怎么忠心也不如她自己的家族人士。这就是为何她能拒绝接见兄弟,却能召见侄子的缘由。”
“娘娘已经看清楚了,欲要成就高楼大厦,还是要靠自身根苗强壮。武家的尴尬,她又不能撕下脸来去应和,只能等待一个时机了。而这个时机的关键环节便是你了。”
许敬宗听闻,激动地站起身来,背着手在房间内慢慢踱步思索。
陈渭喝一口酒,长出一口气,继续说道:“娘娘与武家人并无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只是早年受了一些气,观大局,这些都不叫事儿。平常夫妻还吵吵闹闹打打杀杀,床头闹了床尾和,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亲情血缘关系在。”
“你是牵线搭桥之人,既能借助他们之手解了娘娘眼下的困局,还能借机修补好娘娘与武家的关系,给了娘娘台阶下。娘娘会对你刮目相看,继续委以重任。”
“武家会视你为娘娘的心腹重臣,尊之敬之,好处繁多。你既得名又得利,还能稳妥了靠山,此事可谓一箭多雕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站在窗前,思索半晌,许敬宗最终重重地点了点头。
“兄长分析透彻,确实在理啊。明日我便去找鲍弟,商量此事。看看这机会到底有几成。”
陈渭听了哈哈大笑,用手指点化着许敬宗,说道:“你啊你!凡事总往最坏处打算。相信愚兄的话,此事十拿九稳。你也不必去找鲍大牙了,他待会儿便到!不过,你跟他言及此事,不可按照寻常思路,你要学会收买人心,譬如这样说来……”
两人一经合计,拍手称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