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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幸灾乐祸,而更多的人却望着血流成河的惨状,紧皱眉头。
“先皇在位时,曾下诏不弑杀一次超百人,今日凌晨却一次性斩首近千余人。如此,朝廷是要大开杀戒了吗?”
淡淡哀愁逐渐扩展开去,便成了众人的忧愁。
谁也保不准哪一日因为得罪了长孙无忌,而遭此灭门的下场。
一时间,房遗爱谋反案竟成了谈虎色变之事。
房遗爱谋反案,房遗爱、薛万彻、柴令武及家族人士皆被斩杀。荆王李元景、吴王李恪、高阳公主、巴陵公主赐白绫自尽。宰相宇文节、江夏王李道宗、名将执失思力流放岭南。
倪土醒来的时候已近日中时分。
有人伺候着洗了脸,又有人伺候着喂了饭食,又有人伺候着穿戴整齐,去拜见程咬金和程夫人。
程咬金没有起来,但程夫人闻听倪土要来拜见,便在堂屋里肃穆端坐。
倪土进屋后,直接小趣步,来到主堂前的团蒲上跪下,口中喊道:“孙儿倪土拜见祖母!”
程夫人还是头一回见到倪土,忙说道:“你抬起头来。”
倪土挺起腰杆来,将头抬起。
程夫人仔细端详倪土,忽然将主母的庄严丢到脑后了,起身笑道:“这么俊俏的郎君啊!快起!快起来!”
“多谢祖母!”
倪土的双臂不能用力,只能无力地垂着。唯有双腿用力,才能支撑起身子来。
程夫人上前一把攥住了倪土的胳膊想要看个仔细,没想到倪土疼得哎吆一声叫了出来。
程夫人忙撒开手,这才想起倪土正是因为王玄策捏伤了倪土的胳膊,昏迷的倪土才被程政抬到家中来,登时气得对王玄策骂骂咧咧起来。
倪土听着有人在替自己伸张冤屈,心里便暖暖的,看到这位跟自己前生的祖母差不多的面容,眼里便有温暖在打转。
“祖母,小的不孝,让您老人家动怒了!”
程夫人一听倪土这般有礼数,而且心思一直向着自己,便眉开眼笑,拉着倪土的手,牵引他在旁侧的胡凳上坐下。
“土儿,你跟祖母说一说,你年方多少了?”
“孙儿虚岁十四岁。”
“十四岁?正巧,花儿正好十六。女大一,抱金鸡。女大二,金满罐。女大三,抱金砖。金满罐的好,正应了你为程家所做的一切。”
“祖母,孙儿尚未考虑婚嫁之事,我想先干出一番事业,再考虑儿女之事。”
“哎,此言差矣。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哪有倒过来的?”
倪土虽然善于巧辩,但一遇到此事便很难说服旁人,这病从前生便有了。
“祖母,倪土来了?”
程政恰好登门而入。
倪土正好有了解脱,急忙喊道:“兄长,我们约好的事要去办吗?”
程政愣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