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晨曦还未到来,夜色还很浓厚。
李治闭着眼睛打着瞌睡,如木偶一般被七八人伺候着用温热的毛巾擦洗了八遍脸,之后便是用宝缘斋进贡的牙刷沾满了薄荷清香的牙粉刷牙。
一股清凉入喉,李治才微微睁开了一丝眼睛,但昨夜的疲惫感依旧十分浓重。
热气腾腾的早朝粥也已经被人在严密监视下端了上来。
被人灌了漱口水,李治才发动喉咙咕噜噜地一阵洗漱,最终将刷牙水吐到银盆里。
有人急忙用温热的毛巾轻轻揩拭李治的嘴角,擦掉牙粉泡沫。
洗漱完毕,宫女成排地退下去。
早餐和小饭桌被小黄门端了上来。
即使问到一股香甜的气息,李治也是困得睁不开眼睛。
叫也不是,担心惊驾,会被杀头。
不叫也不行,眼看上早朝的时辰就要到了。
小黄门们便站在跟前,愣怔着等待李治醒来。
春困秋乏夏打盹冬季还酣睡。
李治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太过劳累了。
他十分怀念当年做太子前时的逍遥,就算是被先生盯着稍加克制,但那样的自由人生才算是完美的、惬意的。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若是现在能回到过去,那该有多好啊。
李治正沉浸在回想之中。
一旁的小黄门轻声说道:“陛下,前方有紧急战报奏来。”
“战报?”李治陡然睁开眼帘,眼珠子一转,忽然想起来,自打自己登基以来,没在外面搞什么战事啊,哪里来的战情报告啊。
“谁报来的?”
“王玄策。”
李治一听这话,很是不耐烦地重新闭上了眼睛。
这个王玄策去天竺国一趟甚是麻烦。
上次他去那里大动干戈的时候,也是一路看到的便一路报过来,故弄玄虚,大惊小怪,无非就是在怪罪朕没有好好保护边疆,让行脚商人受苦了,丢性命了,哀嚎了。
你去远游就远游吧,看看异国风情也就罢了,还一路唱衰,给朕添堵,算什么哪门子使者,朕派你出去,是给朕做使者,带着荣耀在异国他乡耀武扬威。不是让你做了他国的使者,对朕的江山指手画脚的。
一想到王玄策便来火。
这一来火,李治更没有吃早饭的胃口了。
一旁正伺候陛下吃早餐的小黄门拿眼神瞪了一眼传递军情战报的黄门,怪罪他多事。
不过,他还是扭头对站在门口的黄门一个示意。
那人心领神会地去叫武媚儿前来救火。
李治依旧闭着眼睛打瞌睡,甚至身子歪斜要倒下。
嘴巴里微微有鼾声。
小黄门急忙上前拿身子抵住了李治的笨重身子。
风痹症不但让李治疼痛难忍,更是让他成为肥胖油腻,精神萎靡,又爱瞌睡的人。
沉睡了片刻,李治突然睁开眼睛,下意识地问到:“他说什么了?”
愣怔的黄门急忙将奏折往前递过去。
李治连眼睛都没睁开,便命令道:“念!”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