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淮煜瑾,言予浅不出浅清宫,他便常常往秋明宫跑。
这日他刚应付完朝堂上的那些烂摊子,便失魂落魄的走进秋明宫。
刘氏的毛病差不多痊愈了,精神也好了许多。
淮煜瑾幼年时极度缺少母爱,后来在乾州他几乎将刘氏视作他半个母亲,上辈子刘氏去世的早,他还未来得及将那恩情还上。
于是这一世他便想着尽力弥补,弥补刘氏,弥补言予浅。
淮煜瑾知道言予浅每日都会来给刘氏问安,因为怕给她添堵,所以淮煜瑾每次都是错开时间,故意不与言予浅碰到。
他不想再让言予浅因为他而生气难过了。
甚至为了言予浅,淮煜瑾这个时间错开的也十分有技巧。
他每次都掐着言予浅离开的时辰提早几刻来,这样他就可以躲在角落里悄悄看一眼言予浅,虽然有时只是一个背影,但他已经很满足了,他不敢再奢求其他。
春日的阳光十分温和,淮煜瑾到时,刘锦正坐在秋明宫的院子内赏花。
她身前的桌上摆着清茶和淮煜瑾平日最爱吃的点心。
淮煜瑾落座时,手边还余下了一个茶盏并未撤下。
刘氏瞧见了,微微笑道:“是浅儿方才没喝完剩下的。”她正想让人换个杯子,但淮煜瑾却顺势握住了那个玉盏,道:“不必麻烦了,朕就用这个杯子喝便是。”
于是那宫女只好将温热的茶水倒进他手中的玉盏内。
淮煜瑾轻轻端起那玉盏细细品尝了一口。
也不知他真是在品茶,还是单纯只是偏爱言予浅用过的杯子。
淮煜瑾喝完一口茶,玉盏早已空空如也,但他依然握着那玉盏,淮煜瑾抬眸看向刘氏,“娘亲,浅儿这几日可有向您提起朕吗?”
私底下,他都是跟着言予浅喊刘氏娘亲的,早已习惯了。
刘氏性子沉静温和,言予浅的性格有一大半都是随了她。
所以言予浅上辈子就算是受了委屈却也没有为难旁人,而是选择默默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刘氏望着淮煜瑾,道:“从前你们常常小打小闹,浅儿便会到我这儿向我诉苦告状,可如今她长大了,却也学会报喜不报忧了。”她十分婉转的告诉淮煜瑾,言予浅从不曾提及他。
刘氏眼中满是心疼,她虽不知什么,但她的浅儿定是在外受委屈了。
淮煜瑾失落地垂下眸,直直地盯着玉盏中缓缓飘着的一小片茶叶。
“我虽是缠绵病榻这么多年,不曾出过门,但是许多事,我并非一无所知。”刘氏眸光满是审视的看着眼前的帝王,“煜瑾,我的孩子我最了解不过了,浅儿绝不会是心肠冷硬之人。”
“煜瑾,这么些年,你到底对浅儿做了什么?”
面对刘氏的质问,淮煜瑾仿佛是个被审问的犯人。
如果问这世间有谁能够代替言予浅来向他问罪,那么那个人只能是刘锦。
“娘亲我做了许多错事。”
淮煜瑾毫无保留的跟刘锦忏悔自己曾经的冷血与自负,多疑与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