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煜瑾哭的很惨,可言予浅只觉得他的哭声太过嘈杂。
此时正值寒冬,自从言予浅跃下望月台,一连下了好几天的大雪,因为天冷,言予浅的身体并没有过多的变化。
但再怎么样,这副躯体毕竟已经失去了生气和气息,时间一长,身上难免会有味道。
慢慢的,味道越来越大。
宫中的人都想劝淮煜瑾将皇后娘娘入土为安,但却无人敢真的向他开口提起此事。
恐怕话还没开口说便会被淮煜瑾直接拉出去斩了。
但淮煜瑾却像是察觉不到这些变化一样。
他就这样继续一天一天的守着,一直唠唠叨叨的和言予浅说话,说的时间长了,他的嗓子都哑了。
从前他忙的很,不是忙着处理政事,便是忙着与那些大臣明里暗里争斗,哪里有时间与言予浅说说话。
这下他终于愿意把时间都给言予浅了,但却没人再听他说了。
而此时正在旁观的言予浅也不乐意看他这样故作深情。
就好他真的有多么爱她一样。
其实只不过是死了个棋子而已。
淮煜瑾日日陪在言予浅身旁,撑死熬过几个日夜,但他终究只是血肉之躯,也总会有熬不过去的时候。
这日中午,淮煜瑾终于撑不住趴在言予浅身旁睡了过去。
在他睡着不久后,太后忽然带着人进了浅清宫。
而淮煜瑾生生熬了数夜,此时睡得正熟,完全没有被吵醒。
言予浅站在一边,看着太后泪眼婆娑的走到床边。
太后脱去了自己手上的戒指和十分尖利的护甲,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脸,眼含热泪的望了许久。
望着太后如此难过的样子,言予浅心中思绪复杂。
其实上辈子她与太后并不亲近。
开始她虽与太后同住于寿康宫内,但后来由于淮煜瑾与太后的恩怨,她不得不远离了太后。
她实在是没想到,太后竟会因为她的死而如此难受。
太后就这样看了言予浅许久,知道身边有人提醒,她才匆匆抹了抹眼泪,向身后随从的宫人说道:“手脚仔细些,别伤了皇后。”
“是。”
等淮煜瑾迷迷糊糊醒来时,床边早已没了言予浅的身影。
“浅儿?”
望着身边空出的一片,淮煜瑾在一瞬间以为是言予浅自己醒了,但这个无比荒诞的想法马上就消失了。
他就算再怎么逃避现实,也知道这种事压根就是无稽之谈。
淮煜瑾冲出去抓住一个宫人便质问道:“皇后呢?!”
那太监十分害怕的颤着声回答道:“是太后太后将皇后娘娘接走了”
“太后”淮煜瑾紧紧的攥着拳头。
而这边的言予浅则跟着太后一行人来到了御花园。
当火光燃起来时,言予浅才明白,太后是想给她一个解脱。
一连下了数日的大血此时也已经停了,就连老天都在可怜她。
言予浅站在旁边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前世的身体在烈火中慢慢消失殆尽,化作一团虚无缥缈的烟雾。
她恍然间竟觉得自己的身体在隐隐作痛,然而她知道这不过是错觉而已。
死人哪里会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