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和裕微笑道:“师父有任何差遣,弟子赴汤蹈火、必定达成。”成与不成,将来都要买座山头,重建庙宇,让永华宗名扬天下。
决定参与竞争之后,易家上下波涛汹涌,即使没有亲眼所见,林满慧也能从他们的片言只语中推测出其中的艰难。
易和裕报名,第一个跳起来骂人的,是易承涯:“你一天书都没有念过,连张高中毕业证都没有,拿什么与旁人争?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易和新看着眼前这个自己虽然称为“大哥”,但却从来没有在一起玩耍过的易和裕,轻声道:“哥,我们家竟然要报两个?这不是内耗吗?何必呢。”
乔婉兮劝他:“和裕,你大病初愈,何必这么辛苦?不如让你爷爷安排个职位,安心上班吧。”
对这些人的反应,易和裕早就有所准备,他没有理会,执着地从易秉松手中领到一千元现金,按照要求登记好所有信息,转身便要离开。
有意思的是,上次被易秉柏这一支派出来到别院探听消息的易和灿,却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易和裕的人。
易和灿也报了名,不过他对自己定位清晰——他就是个陪考的。易秉柏这一边推出来的是他的哥哥,易和启,今年二十五岁,在建设部工作。
易和灿这人没什么高远志向,就好打听各家八卦。他的梦想是当个社会生活版的报社记者,东家长西家短,名正言顺地刨根问底。
对易和裕家里的事,易和灿早就想打抱不平,现在逮住机会就开始说话。
他对易承涯说:“叔,你这就不对了啊,不会读书就不能当家主了?咱们易家挑家主向来不看学历。”
易承涯被他气个半死:“你这死孩子,我爸当家主那个时候哪里有什么学历之说?”
易和灿笑嘻嘻地说:“叔你又错了,我爷爷当年是m国博士,怎么没学历了?家主读私塾出来到燕京大学读大学,因为战火争没拿到毕业证。最后家主之争,我爷爷这个洋博士还不是输给了他?如果没学历参加家主竞争都是丢脸,那您这可是把我一起骂进去了啊。”
易承涯说不过他,气鼓鼓地一甩手:“哪哪都有你,真是讨厌。”
易和灿再对易和新说:“堂弟,你说内耗是什么意思?咱们这是家主之争,各凭本事,良性竞争。家主是为人民服务,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官位职称。大家都是年轻人,不兴搞拉帮结派那一套,赢了为他欢呼,输了高高兴兴做自己的事。你一个当弟弟的,还敢教训哥哥?一点规矩都没有!”
易和新被他教训得哑口无言,半天才回了句:“堂哥,你干嘛帮他说话?咱俩一个高中毕业,关系还亲近些呢。”
易和灿得意洋洋地说:“咱帮理不帮亲。再说了,你说不要内耗,那怎么你不退出?”
易和新气得一跺脚:“堂哥你!”
怼完两个,易和灿兴奋得过了头,大着胆子对乔婉兮说:“那个,堂奶奶……我也想对您说两句,要是说错了您可别怪我啊。”
乔婉兮料他狗嘴里也吐不出象牙来,没好气地说:“如果是这样,那就不要说了。不然奶奶一生气,到底是打你呢?还是打你呢?”
易和灿迅速后撤,到了安全地带这才大声说:“年少轻狂,哪个年青人不想建功立业,凭啥别人可以竞争家主之位,偏偏易和裕就只能安排个清闲职位上班?都是您的孙子,您这么偏心,我不服气!”
说完,他便一边笑一边跑,边跑他还边喊:“易和裕,加油!要为我们这些没得学历的人争口气!”
气得他哥哥易和启一脚踹了过去:“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涨出息了啊。”
易和灿被他哥一脚踢倒,顺手就抱住他的大腿杀猪一般喊了起来,“妈,我哥打人了……”
一个胖乎乎的中年女子冲出来,一巴掌抽在易和启胳膊上:“做什么打你弟弟?报名竞争家主很了不起么?八字还没一撇呢。”
一群人在旁边看热闹,笑得前仰后合,易和裕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堂爷爷易秉柏一家虽然没有自己家富贵,但是有人情味儿。
拿着一千块钱回到别院,易和裕筹划着如何赚钱。
按照规则,不允许借钱,但可以动用易家人脉。这一条规则对易家家主一支很有利,因为谁都知道易秉松与上层来往密切。
考察易家未来家主的赚钱能力,可不是两年翻一番、两番、三番这样的概念。
别院共有三重:前院、内院、后院。第一重为前院,用于会客、用餐、办公。易和裕坐在东面书房,拿出纸笔写写画画。
中午十二点半,林满慧上完上午四节课,背着书包回来。一年时光,她已经习惯了把别院当成自己的家。
一进门冯英端来热水洗手,嘘寒问暖,现成的饭菜摆在餐厅。冯英这个管家接过了以前林景勇的班,给了林满慧家人的感觉。
看到易和裕在沉思,林满慧站在书房门口问他:“想好了怎么赚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