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孤寒百思不得其解。
她相信新皇李玄没有去过兖州,也没有见过灾民现状,但是,此时此刻的布置,却犹如亲眼所见才能如此契合。
难道……他背后还有高人?今天他如此表现不过是早就设计好的,算是在即位之初,就来个满堂彩?
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当然,有一点燕孤寒可以确认:至少,在昨儿夜里,这位新皇只是在桌子上趴了短短的两小会儿,加起来也不过是一刻多钟而已。
在这段时间里,可是没什么人前来给他传授该如何救助灾民的。
难道说,他还真的有点本事?
这个念头让燕孤寒非常不爽:对于奸诈的人来说,本事这个词用在他身上,那是绝对不合适的。
也许是蒙的。
这个时候,她突然想起了自绝的蓝晓——让他如此决绝的离去,把自己推上前台,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吧?
虽然站在朝堂之上自己感觉格格不入,浑身不舒服,燕孤寒还是忍不住想到:蓝晓想要让自己去做什么呢?
……
和燕孤寒一样,看着韩千尺和邱凉离开,陷入沉思的大臣,那是多得很。
太子,现在是新皇了,表现得有点太超乎寻常了吧?
要知道太子可是没有一天参政的经验:虽然先皇几次说过,只要是太子大婚之后,立刻安排他监国——可事实是,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了。
既然没有监国、治国经验,今天他的表现也太惊艳了呀——先皇都是苦无良策,他却是举重若轻,难道是他这个陛下位子上的新丁,还要比先皇强的多?
忽然间,很多人开始多了一丝紧迫感。
……
“陛下,臣有本奏。”
这一次出现的,是一个矮胖的中年人,脸上一坨坨拍的肉,颤颤巍巍。
“臣户部尚书宋高亚有本奏。”
“有什么事?”
“臣虽然感念于陛下的慈悲心坏,但这些灾民后续的钱粮以及安置,挑费实在是太大,我们真的承担不起呀。”
“哦……这是你的专业,你仔细说来听听。”
“臣遵旨,据兖州等地奏折所说,流民……灾民已达二十万,单单这二十万人每日所需银两,至少在五千到八千两——这还不包括一些病弱灾民所需草药、衣物等等物资,这样算下来,陛下您拿出的银两,至多能够使用一个多月,我想,根本不够两月之用,如此这般,还要把灾民送回老家并且安置,这银两的缺口不可计数,此事虽好,却着实不可行啊。”
“陛下,宋大人所说乃是实情,此事绝非单有慈悲即可解决的问题——如果真的要把这件事做完,那国库那点子银子,根本水花都不会有就会被掏空,陛下,此事以微臣浅见,还是要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呀。”
这个站出来力挺宋高亚的,就是兵部侍郎彭岩署。
“还有谁支持他们的意见?”
李玄脸上波澜不兴,单单是这一点,还真就让众臣高看一眼。
上位者最基本的素质,就是不动如山……呃,不可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