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零一接近崩溃，眼神呆滞。

“别装了，再拖延你也没有别的路可走，如果早一点的话，你还可以追上他们，在黄泉路上，你们还是一家人。”

李玄刻薄的总是让人提神。

“陛下，臣该死，臣该死呀。”

“到现在还在跟我演，能成为昌恒通宝的小股东，这些年你一定攒了很多银子，把这些银子拿出来吧，看看能不能买你一条命。”

“陛下，臣苟零一猪狗不如，背信弃义，犯了无可饶恕的悖逆大罪，如今苟零一愿意和盘托出，恳请陛下能给苟零一一个痛快。”

说完之后，苟零一趴在地上咣咣磕头，片刻之后已是满脸鲜血。

“放肆，你个狗东西，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敢跟陛下讨价还价，你真是死性不改，就算是千刀万剐都便宜了你，还敢求一个痛快，你可真是想瞎了心了。”

苟零一不说话，疯狂磕头。

“好，我答应你，给你一个痛快。”

“臣谢陛下，臣谢陛下。”

“臣不是想造反，臣……只是喜欢银子。”

“……”

“这么多年来，先帝一直对臣不错，所以，不管臣怎么样的贪银子，都绝不肯驱动火器营造先帝的反。”

“呵呵。”

“这一次李风廉的事情败露，臣就知道完了，因为，火器藏在他的宅子里，那是必然要暴露的，所以臣只好出此下策。让全家都躲进地道里，伪装成受害者。”

“思路不错，但还不够狠——你要是能狠下心来杀了几个妾室，再杀几个儿子，那这件事情就显得很真实了。”

“臣做不到啊！”

“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故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能够做到火器营统领的位子，已经足够光宗耀祖、显扬于世了，可你还贪心不足，何其可恨，何其可怜。”

“轰隆隆”“轰隆隆”雷声炸响。

“冬日雷，事不兴，来年没有好收成。唉”

李玄的袖子又在不停抖动，李玄轰然警醒。

“陛下，陛下，后宫一处太监所居的跨院被雷劈了，塌成了碎末，好在……好在里面没有人，所以……没什么大事。”

李玄看着支支吾吾的薛如意，也不追究：“把那都清理干净，回头让内府重建就得了。”

“老奴领旨。”

燕孤寒神色狐疑：现在，这个皇帝陛下越来越神秘了。

她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刚才玄雷的浩然之气——这可和平常的雨云之中的清雷截然不同——倒更像是劫雷。

“陛下，请恕臣无礼……”苟零一说完之后，开始解身上的袍子。

“你要干什么？不得无礼。”

“臣这些年积攒的所有的银子，都在自己身上……我把这些银票放在哪都不放心，所以我只能每次都把它缝在我的衣服里，走到哪带到哪。

只要是没事的时候，我就会自己偷偷的把它们拿出来数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那样的话，我每天都能睡个好觉，我觉得这就是人生圆满。

我对什么谋反都不感兴趣，我只对银子感兴趣，但是我也清楚这些银子人家为什么要给我呀，买的就是我造反卖的命。

陛下，现在都真是圆满了，这些银子都还给您，我算是过路财神。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