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E考试前夜。

“嗡嗡。”

金属门缓缓合上。

这里是诺玛的底层，

“其他人都离开了，在安全系统休眠的间隔里，摄像机不工作，你进入是没有记录的。”诺玛的声音传来“一会儿你离开的时候，我会再次让安全系统休眠。来这里有事么？”

“见见老朋友，不可以么？”转椅里的人笑了，刚刚刮过的下巴是铁青色的“进入eva人格激活程序。”

“那么在意表象的东西？我还是我，无论是诺玛的人格还是eva的人格，在最深处，我还是我。”诺玛说。

灯光闪烁，主机以原本的数十倍速度疯狂运转。

忽然间，所有的灯熄灭，地下室陷入绝对的黑暗。

身穿睡衣的女孩出现，她柔顺的黑发漫漫地垂下，直到脚下，发梢却漂浮在空中。

“Eva。”男人轻声说道，伸出手想要抚摸那束光。

“你所能触摸到的，只是空气罢了，为什么还要伸出手来？”Eva轻声说。

“我只是喜欢握着你的手而已，这是我的习惯。”男人低声说，那些荧光的碎片落在他手心，转瞬消失不见。

Eva把半透明的手覆盖在他的手掌上，却不能带来丝毫触感，那些只是光与影的幻觉，炼金技术保留着、已经远去的记忆。

男人轻轻地合拢手，空握着，像是真的握着一个女孩的手。

“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我希望今年新招的‘S’级学生路明非通过3e考试，无论他的潜力到底如何，身份是否有问题。”

“真的吗？”Eva歪头“这可能会给学院带来很大的危险。”

“无所谓的。”男人轻声说“而且，我相信他——我想要一瓶啤酒。”

“这里只有硬盘、处理器和路由器，没有啤酒，那么多年过去了，你已经改变了自己很多，依然无法改变喜欢喝酒这个坏毛病么？”

“我曾经以为我再也不会喝酒了······因为如果那天晚上我没有喝醉，也许我就不会失去你。”男人声音嘶哑“可是这些年我还是离不开酒，因为不喝酒的时候，我就会想到你。我讨厌回忆，总让人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

“醒醒，醒醒！”诺诺敲着路明非的桌子“该交卷啦！你属猪的么？3E考试都能睡那么死的？”

“唔，属羊的，考试结束了？”路明非揉揉干涩的眼眶，打了个哈欠道。

讲台上，魁梧的维修工们拆下那块布满凌乱线条的白板，把它整个扛走了。

“是啊，刚好结束。”诺诺指着门口的绘梨衣“你的小女朋友都快等急啦。”

“哦哦。”路明非起身走向绘梨衣。

“Sakura，我饿了。”绘梨衣扯了扯路明非的衣袖。

绘梨衣眼巴巴地看着路明非。

“好好好，我们去吃饭。”

午餐时间，他们坐在餐厅的弧形穹顶下。这座餐厅像是骑士时代的圣堂，穹顶正中央挂着巨大的树形吊灯，每片叶子都是一盏水晶小灯，花岗岩的墙壁上挂着欢迎新生入学的拉丁文字样，身穿卡塞尔学院墨绿色校服的学生们围坐在餐桌旁，桌子尽头坐着负责这张餐桌的学生，芬格尔就坐在餐桌尽头。

“废柴师兄你能和我说说你今天为什么一股酒气么？”路明非抽了抽鼻子问道。

“因为我已经半个月没洗澡了。”芬格尔解释。

“······好恶心。”路明非挪远了一些。

“依次传过去。”侍者把一份午餐放在芬格尔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