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哀现在只是一个七岁的小女孩,抵抗力和体力都不可同日而语。尽管她竭力保持清醒,还是在回来的路上迷迷瞪瞪地睡着了。
介于她正处于高烧状态,形容成昏睡会更加恰当。
织田作之助小心翼翼地帮她解开安全带,从停车位到公寓,灰原哀被人像抱小孩一样抱着走路,也完全没有要睁眼的意思。
她残留的朦胧意识告诉她自己已经下车了,她想要自己走,但完全没有多余的体力供她挥霍。
滚烫的皮肤和灼热的呼吸都彰显了她的状态有多不妙。
织田作之助用外套包裹着她,加快脚步回到公寓。
宫野明美忐忑地拉开房门,就看见红发男人以及他怀里昏睡着的孩子。
女孩的脸朝内,宫野明美只能看见她栗色的短发。女孩身体蜷缩着,裹在成年男人宽大的外套中只有小小一团。
“这个小孩是谁呀?”宫野明美面露疑惑,侧身让他进门,同时探出头,在门外左右看看,失望地说:“我们猜错了吗,志保不在酒店?”
织田作之助说:“这就是志保。”
宫野明美的表情渐渐凝固,“她只是个孩子。”
“就是她。”织田作之助点头,对迎上来的诸伏景光语速飞快道:“她发烧了,药在哪儿?”
他提前通知了诸伏景光,让他准备好小孩子能用的退烧药和退热贴。
诸伏景光指了指茶几上的白色塑料袋:“在桌上。”
宫野明美跟在织田作身后走入客厅,叹息道:“作之助,我知道你总是觉得志保没成年,就把她当孩子看。可是十八岁的少女与七岁小女孩还是有区别的呀。”
这么说着,明美还是主动帮忙挑了个客房铺好床,方便女孩躺着。
“你从哪里捡到的小孩?来,给我……”明美伸手接过栗发女孩,半抱在怀中,扯开织田作的外套,准备让她平躺在床上。
外套抽离,女孩皱着眉,发丝滑落,露出一张极其熟悉的脸。
宫野明美僵住了。
织田作之助趁机解释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变小了,但我可以保证,她是宫野志保,是雪莉。”
在酒店的时候闹了个乌龙,灰原哀也没找到机会告诉织田作自己变小的原因。
让织田作之助相信的原因,除了女孩能说出她制药的细节、家人生活习惯等。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如果雪莉真的变小了,织田作之助也就找到她能独自逃离密室,不惊动任何人,也不留下任何线索的方式了。
那就是禁闭室中通往外界的垃圾通道。
织田作之助一寸寸地探查过禁闭室,自然不会放过房间中的“唯一出口”。
只是它过于狭小,成年人根本不可能钻进去,织田作之助才没有把它放在心上。
现在看来,一切都找到原因了。
就连系统迟迟搜寻不到雪莉,都有了最完美的解释。
系统拿着十八岁花季少女的信息,怎么可能找到变成幼年状态的雪莉?
织田作之助把自己的猜想和得知的情报向两人简要说了一遍。
宫野明美抖着嗓音:“是,没错,她跟志保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亲姐都这么说了,宫野志保变小的事看来不会有错。
诸伏景光压下心中的惊骇,递来一杯温开水,“无论如何,先让孩子退烧要紧。”
灰原哀实在太累了。
她服下a药后就一直在雨中奔走,期间还不忘躲躲藏藏掩盖行踪。短暂恢复后,又马不停蹄地去酒店去织田作碰面。
一连串的行动,费心又费力。
她被叫醒后,迷迷糊糊地服下退烧药,额头贴着冰冰凉凉的退热贴。
“姐姐……?”灰原哀小声叫道。
明美在旁轻声应道:“是我,志保,睡吧。你已经安全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复,灰原哀安心地睡着了。
见状,织田作之助和诸伏景光没有打扰她们,悄然退出房间。
织田作之助轻轻合上房门,对着客厅偏了偏头。诸伏景光会意,两人回到了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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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主动道:“我向公安的朋友发了邮件,让他给你们提供合适的假身份。组织在东京的眼线太多,你们需要暂时离开东京,去组织人手最少的地方。”
虽然给zero发了加密邮件,对方却一直没有回复他。
zero不会出事了吧……
诸伏景光知道组织的手段,有些担心。毕竟雪莉失踪时,只有安室透一个人站在门外,没人能替他的清白作证。
他本以为密室中有织田作也没找到的暗道,完全没想到雪莉会用这种不科学的方式脱身。
如果真的是密室,安室透就危险了。
诸伏景光没有表现出异常,更没有透露“波本就是公安卧底”的事。
不是他不信任织田作,只是对他而言,保密自己以及同僚身份是刻进dna里的本能。
织田作之助对此没意见:“好。等志保病好,就让她们转移。”
这话说的好奇怪,好像根本没把自己算在内。
诸伏景光皱眉,问道:“你呢?”
“我不能走。”
“为什么?”诸伏景光不解,“你留下,万一被组织发现怎么办!”
织田作之助:“志保不会无缘无故变小,我猜一定与组织有关,我要留下来找到解除变小的方法。”
返老还童还没后遗症,世上哪有这么美好的事!
更何况这是一个讲科学的世界,除了外来者织田作之助,没有超能力一说。
联想到组织热衷的奇奇怪怪的人体实验,织田作之助的心情更加沉重。
诸伏景光显然也想到人体实验上了,他想的比织田作更深。
雪莉身上发生的事说出去只会在全世界引起轩然大波,诸伏景光可以想象到会有多少达官贵人争抢这种药剂,甚至不惜手段。
返老还童,不老不死。
引发全世界的争端,乃至挑起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