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不理解,织田想保护自己的软肋,为什么不告诉他和小阵平呢。
他们会帮他的啊!
萩原研二扭头看向织田的公寓大门,迟疑道:“里面说不定有那个组织的线索,我想进去探查。”
松田阵平很干脆:“那就查!”
他们联络了物业,像工作人员出示了警官证,要求打开织田家的大门。
工作人员狐疑道:“你们有搜查证吗?”
“警官证难道有假?”
工作人员为难道:“可是只有警官证……”
萩原研二严肃道:“现在是紧急情况,等不到搜查令下来了。有公民的生命安全正受到严重威胁!”
工作人员被唬住了,紧张道:“我可以给你们开门,但是我也要在场。”
“没问题。”
工作人员拿着公寓的备用钥匙,三人一起乘坐电梯上楼。在工作人员开锁的时候,松田阵平突然说:“对了,这件事希望你能够保密。在案件尚未水落石出前,警方不希望打草惊蛇。”
工作人员连连点头:“好的好的,松田警官,你就放心吧,我绝对会保密的。”
房门打开,刚进入玄关,就能明显感受到这间房子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房内的空气十分沉闷,还能看见阳光下的浮尘。
工作人员连打几个喷嚏,连退好几步,不得不撤到走廊才大口呼吸。
他揉了揉鼻子,无奈道:“两位警官,实在对不起。我不太舒服……”
两位警官“善解人意”地点点头,热情道:“没关系,你在外面等着就好。我们很快搜查完!”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冲进屋子里。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几乎在刚开始搜查时,便感受到了怪异。
这间房子太简洁了,屋内除了基本的生活用品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休闲、娱乐用的东西。
就像一个苦行僧,只保留基本生活需求,其他一概无视。
织田甚至很少在这间房子留下太重的生活痕迹,他似乎并没有把这里当做是家,更像是一个临时住所。
而他则是一个过客,随时可以拎包就走,不会有一丝留念。
这是一个很不妙的讯息。
随着探查,两人心底越发沉重,甚至开始担忧织田作之助的心理状态。
织田作之助留在公寓的东西寥寥无几,除了挂不满一个衣柜的衣服和藏在柜子里的枪械弹药,以及一些必备的生活用品,几乎没有他自己私人的东西。
不,也许还是有的。
衣柜里,在其他颜色的外套中,一件无论是布料还是做工都看起来十分高级的纯黑色大衣,静静挂在衣柜里。
“这应该就是邻居口中的黑色外套了。”萩原研二的目光顿了顿,说了句抱歉后就在外套的衣兜里翻找起来。
除了一卷绷带外,什么也没找到。
织田的职业具有危险性,随身携带绷带并不奇怪。萩原研二面色平静地把绷带塞了回去。
他拉开床头柜,两瓶异常眼熟的玻璃罐子静静躺在里面,罐子里放着五颜六色的糖果。
这两瓶糖果实在太可疑了。
在他们的记忆中,织田不是一个嗜甜的人,对糖果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偏好。如今,在几乎找不到零食的房间内突然找到两瓶被藏起来的糖果。
只有两种解释:要么织田隐瞒了他喜欢吃糖的事实;要么这两瓶糖果另有意义或用途。
联想到刚刚的猜想——织田收养了孩子,却因小孩而被控制——眼下的两瓶糖果,说不定就是他收养的孩子送给他的呢?或者是孩子喜欢吃,他特意买来准备送给孩子的。
萩原研二小心翼翼地将两瓶糖果收入袋子里,连同靠在玻璃罐身边的两个装满子弹的弹匣一起收入袋中。
弹匣与玻璃罐相触,发出清脆声响。
萩原研二低头看着透明的证物袋,莫名有些沉重与感动。
纯黑与彩色的碰撞,像极了黑暗与正义的交锋。
织田,一定是向往着正义和光明的吧?
“萩,你快过来!”隔壁房间传来松田阵平的呼喊声。
萩原研二合上抽屉,应道:“来了!”
他匆匆忙忙小跑过去,松田阵平检查的应该是一间客房,是找到什么重要线索了吗?
萩原研二还未踏进房间,便被震撼到了。
这间客房被改造成了书房。
书房有一整面靠墙的书柜,书柜里摆满了满满当当的书籍,并且被主人细心整理过,摆放都很整齐。一个月过去,也只有薄薄一层灰,说明在织田失踪前,他都有按时打理书房。
萩原研二大致扫过几眼,什么乱七八糟的书都有,但绝大部分还是与文学有关的名著。他随便抽了几本,大都有翻阅过的痕迹。
松田阵平站在书房唯一的书桌前,手边的袋子里装着被损坏了的锦旗。
“这个锦旗怎么变成了这样?!”萩原研二震惊道。
松田阵平抖了抖袋子,将子弹孔露给萩原看。“被一枪击穿,是那天在停车场看到的弹孔。”
萩原研二喃喃道:“难怪织田要我们重新制作一个一模一样的。”
因为原版已经被损坏了!
“另外,比起其他角落,这张桌子怕是那混蛋最有生活气息的地方了。”松田阵平毫不客气地用“混蛋”来形容织田,显然对他隐瞒困难却不说的做法很是生气。
萩原研二定睛一看,不得不承认松田阵平说得非常有道理。
不同于其他地方的整洁,书桌上散乱着各种纸张,有的被夹在笔记本里,有的被压在书下,有的干脆就摊在桌上,用一只钢笔压住。
他们戴着手套,小心翼翼地拾起几张翻看。
这些应该被称为书稿的纸大部分都是空白的,哪怕有字,也只是杂乱无章的只言片语。有的书稿稍微好一点,有一段开头,但也没有后续。短一点的只有一两个字词,刚开了个头就被划掉了,照旧没有后续。
有些长一点段落带着标题和简略的落款,但在大片空白下,这样的终究只是少数。
“织田……他说过他想成为小说家。”萩原研二嗓音干涩道。
松田阵平低着头,手下不停:“这不是很好吗?在为了梦想而努力。”
萩原研二故作轻松:“哪怕写了这么久都只有一个开头?”
松田阵平耸耸肩:“哪怕只有一个零散的片段。”
松田阵平不死心,他翻看了几乎所有散落在桌上的文稿,都没有看到任何有用的讯息。
“不可能,他可是立志成为作家的人。深夜坐在桌前,难道就不会有所感触,然后写下自己的事迹吗?”松田阵平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