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扬和木锦苏有一双神似的眼睛。黑色的瞳仁在生机活泼时，散发着青春的光。

而神情，却是学不来，装不出的。

小木的笑容似春风，能融化一切冰雪。苏扬则优雅温和，任何时候都恰到好处，十分舒适。

此时，卓晋安看着病床上已经陷入深眠的人，说不出到底怎样一种感觉。

当年的苏扬已不复存在，现在的他被时间打磨的愈加圆滑，笑容也掺杂许多世故和虚伪。

他的目光停留在不对称的右腿上，被子覆盖下显露出明显不对称，缺失的那部分曾是他避而不谈的痛楚，现在他已能轻易想起那个夜晚的一切，包括撞击前那一瞬，对面射过来的强光。

何枫发来消息说退了机票。

清醒下来，他对自己有几分暗恼。

小木的绯闻有人刻意带节奏，买通大小营销号，有迹可循的事情，他只需一个电话，这些流言便能自动消失，无需他亲自去影视城．．．．．．献殷勤。

想到这里，他打开微信，看着只接收消息却从没发过只言片语的页面，打出几个字：认真工作！

发送之后，没有回复。他看看时间，接近凌晨。

卓晋安没做过陪床的事，以前没做过，现在也不会做。

他站起身，叮嘱陪护几句后，走了。

他走之后苏扬就醒了。昏昏沉沉的，好一会儿才彻底清醒。

“卓先生什么时候走的？”

陪护端着水杯，送到他跟前：“刚走。”

“他没说去哪？”

这话陪护答不上来，复述一遍卓晋安的叮嘱。

苏扬也知自己问的毫无意义，却忍不住问出最想知道的问题。他问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