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回京城，去医院的路上，卓晋安疲倦地靠在后座里，右手捏着眉心，问何枫：“专家怎么说？”

坐在副驾的何枫半转身，侧头答道：“专家的建议是去英国。”

卓晋安没说话。

苏扬右腿截肢时他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两人都感到心力交瘁时，苏扬忽然想开了。力劝卓晋安回国，他自己一个人留在英国接受治疗。

那段时间，卓晋安白天工作，晚上常跟苏扬视频，问治疗的情况，他恢复的状况，包括生活和精神方面。只要是苏扬的事，他都亲自经手。

直到苏扬真正走出来，重新开始演出，他才算松口气。但是苏扬的腿也成为他的噩梦，很长一段时间他需要借助药物才能入眠。

在他遇到木锦苏起，他的精神和睡眠皆得到改善。

到病房外，主治医生刚做完例行检查，卓晋安询问之后，走进病房。

苏扬正靠着看一段交响乐团的演出，唇角挂着笑，专注得没听到有人走进来。

“怎么不躺着？”

“啊？晋安哥，你回来了？”

卓晋安挑只苹果，熟练地削皮、切块，送到苏扬跟前。

刚认识苏扬那会儿，他大学还没毕业，一个男生喜欢吃苹果到痴迷的地步。他也就每天都削。

“抱歉，晋安哥，我一回来就给添麻烦。”苏扬细致的眉眼之间全是歉意，对自己的伤情没流露丝毫的忧虑。

“医生建议去英国。”

苏扬垂眸，“我不想去。那里就我一个人，我害怕孤单。”

卓晋安沉默。

片刻，“既然你不愿，那就不去。请专家过来也是一样的。”

开心的时候，苏扬脸上现出满足的笑容。

“让你费心了，晋安哥。”苏扬笑眯着眼，视线微垂，碎发遮住额头，和两人初识时的模样没有多少区别。

卓晋安解掉领带，头靠沙发，神色疲惫。

病房里陷入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