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锦苏满腹委屈，触到卓晋安的目光，心下顿时一片悲凉。

眸子里的火光渐渐都熄了。蒸腾的气焰也压下去了。

一个早上的时间，他先被人伤身，又被人伤心，只因为他做错一件事：忘记身份！

卓晋安看着他的表情变化，对自己情急之下的那一巴掌也十分后悔，但有些话还是要说。

“苏扬冲动，我会说他。希望你不要再扩大影响。”说完这句，他拉起小木，看着还有些红肿的脸颊，叹了口气，准备道歉，伸手想把人按进怀里安慰，没料到小木抗拒。

木锦苏盯着昨晚还温柔缱绻的男人，慢慢地说：“卓总，您放心，我不会跟一个瘸子计较！”

他可以忍，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但他无法接受自己枕边人的双标态度，“卓总，有一点我不太明白，还请您解惑。”

卓晋安沉默，听他接着说。

“今早的这出闹剧，我才是受伤的人、需要维护的那个，难道没一条腿便能为所欲为？还是说卓总您与我不过逢场作戏，纾解生理需求而已？

这番生冷尖锐的言辞戳中卓晋安心里某个点，锥心的痛借由血液缓慢又无法阻止地蔓延全身。

小木每一句“卓总”“卓先生”都表明两人身份地位的悬殊，和他卑微到尘土里的那颗心。

卓晋安想纠正，想告诉他真正的想法，最后动了动嘴唇，只有一句干涩的话：“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我越界了，卓先生。”说完，他准备绕过卓晋安离开。

“等一下。”卓晋安深深看一眼木锦苏，“照顾好自己，有事找何枫，他会第一时间帮你办好。”

木锦苏愣怔之间，大脑里已经预见今后两人的关系。

他有些压抑地呼吸，接着一阵粗喘。

昨晚那些滚烫的亲吻、亲密的耳语、澎湃的热情，统统跟随着方才那番看似有情却无情的话，冷却、消散，成为他记忆中难以磨灭的痛，再随着时间的推移成为逐渐稀薄的回忆。

这不是他想要的吗？

“不用说再见了。”轻轻地放下这句话，耗费了小木全部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