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手机刷开屏幕,打两个字想一下又删除,再打几个字再次删点。如此反反复复中,那种不受掌控的、无能为力的挫败再次袭上来。
助理敲门进来提醒他该下班了。
他卓晋安摆摆手,拿起车钥匙,准备独自开车回去。
发动前,他还是给木锦苏发去一条消息:好好做复健。
这是他唯一能联系小木的由头。可惜在回家的整段路程里没得到任何回复。
卓晋安把车停在小区路边,降下车窗,点了支烟。夹着烟的手伸出窗外,人则仰头靠在座椅上。
手机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等待的时间漫长且难捱。扔到第四支烟后,他果断发动汽车,转弯调头又投入夜色。
在这段称不上有多长的等待中,他多少也体会到木锦苏曾经的牵肠挂肚、夜不能寐。
这种因被忽视而产生的孤寂像此时外边未知的黑暗如影随形。
他的车停在与木锦苏所在单元有段距离的地方。来年关门的动作也放轻许多。步行到小木的楼下,抬头看去,已是漆黑一片。
他哂然低头,又点燃支烟,靠着旁边一棵树干上看那窗口。
在此之前,他绝不会做楼下痴等的荒唐事情。心里检讨曾经唾手可得的软玉温香如今竟如此难以企及。很多他没有尝过的滋味连续不断地袭来,刺得他狼狈又自责。
一直以来木锦苏睡的都不安稳,连续多日要靠助眠药物才能入睡。即使入睡也很快从梦里惊醒,醒来之后发现身上冷汗涔涔。
助眠药物的不良反应因人而异。这几天他严重没有食欲,今晚他试着自然睡眠,结果还是一样。
木锦苏按亮手机,显示凌晨二点半。
长时间的冷气吹得他浑身不适,准备开窗透气。他的手将碰未碰到窗户时,透过窗帘动荡的空隙清晰地看到楼下那抹寞落的身影。
依旧气度不凡。
他的手微微抖了下,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