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家里的两只小团子,陆江和裴与宁的日常,就从独来独往的独行侠,变成了一起上学一起下学的异父异母双生子。
两个不得不早早当家做主的少年,带着两个小孩子,提前过上了围城里的大人生活,每日里,日出双双出家来,日落双双把家还。
早起上学,陆江将自家一大早就守在大门口的便宜小侄子,领到裴家,找他的静静小姐姐。
放学后,又搭着裴与宁的车,一起回到裴家,费劲巴拉的拉走糯米团一样黏人的糟心小鬼。
真的,陆江觉得扯小侄子,就像扯橡皮糖一样,超级难扯走的。
特别能歪歪缠缠,非常絮絮叨叨,搞得每次分别都像生离死别。
这个伸手,甜甜的小奶音带着哭腔,“寻寻,寻寻,你不要走!”
那个含着热泪,一脸宝宝坚强,“静静,我不走,坏人放开我!”
抓着小陆寻的陆江每每看了,都觉得自己头顶隐隐发光。
他感觉自己好像那个手托法钵不懂爱的法海,两小只就像雷峰塔下分别的许仙和白娘子。
陆江:不要问他年纪小小为什么会用这么古老的老剧做比较,问就是他高龄老父亲和xxtv的锅。
明明过个几小时,太阳公公出来了,就可以再见面一起玩的。
他告诉了糯米小团子一百遍,就是不管用。
陆江心累到不行,裴与宁袖手旁观,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时鹿在边上看了,叽叽叽笑到窒息。
就这样,相差十二岁的半路叔侄,每天都会爱恨一个轮回,风雨无阻。
早上相亲相爱,止于裴家,晚上相爱相杀,始于裴家。
被折磨到精神早秃的陆江,真的好想网购一个法海同款法钵,好收了他小侄子这个净会糟心的小孽障。
陆江:他太难了,太难了。
太难了的陆江,人生的糟心并不止于此,到了学校,他还要忍受超级妹控裴与宁的荼毒。
因为他们不仅被分到了同一个班里,还是同桌呢,神似命运的安排(并不是)。
因为年级第一裴与宁,只接受和年级第二陆江,一起坐(并不是)。
英明神武的招生奇才重明高中老校长,深藏功与名。
在上高中前,裴与宁裴大少都是很有大男主牌面的,一人独坐靠近后门的最后一排,单独靠窗,一人独美,风景独好。
事实上,裴老爷子在世的时候,裴与宁到学校上课的时间并不多,基本上只在大考时露面,是个逢考必得第一的传说中的大神。
爷爷去世后,给他上课的教授想特招他进大学,裴与宁婉拒了,他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何况,他还有妹妹要照顾。
于是,明明高中课程早就学完了,裴与宁还是按部就班的上了高一,每天老老实实的去学校上学。
与从前形单影只不同的是,裴与宁身边多了一个人,一个各方面的牌面都不相上下的陆江陆二少。
课休的时候,班里班外的同学,有意无意路过两大学霸男神身边和窗边,不时就会听到两人讨论什么牌子的奶粉、兜嘴、浴巾、内内对小孩子最好。
大多数时候,都是裴与宁发起话题,炒热话题。陆江负责嗯嗯嗯,在时间差不多时一记闭嘴ko,终结话题。
两个貌美不可言的少年每天同出同进,形影不离,讨论的话题还难以形容,于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校内两大男神不可言说的绯闻,就满天飞个不休了。
连人缘极好的陆江本人都有所耳闻。至于裴与宁裴大少,他高冷极了,万事不过耳,埋头数理化。
说起来,陆江虽然待人接物属于温和派,但实际上熟起来了的话,却是个不多话派的,寡言少语,很能享受沉默的快乐。
陆学霸仿佛把大部分能量用于应付高效交际了,不需要的时候就全攒着,尤其是面对自己人的时候,特别吝啬,惜字如金。
裴与宁正相反,他比较冷漠锋利难接近,高高在上,姿态端得缥缈入云端,一旦接近了,就很难接受。实在太唐僧太能叨了,跟他亲妹一样,就很幻灭。
人前人后的人设反差如此巨大,裴与宁是毫不在意的。裴学神的眼神,向来只给自己认可的人,其他人都是浮云。
某天傍晚,还是一团毛茸茸的小黄鸡时鹿,听到了陆江关于两人传闻的抱怨,忍不住悄悄心动了。
时不我待啊,她仗着自己还是小小一团,第二天清早,悄咪咪的躲进了裴与宁的单肩书包。
直到到了教室,裴与宁坐下来掏书包掏作业,惊诧地掏出了一只晕车的小黄鸡。
时·小黄鸡·鹿:万万没想到,小鸡竟然会晕车?
坐在外面的陆江见了,躲在物理课本背后,矜持的噗嗤噗嗤笑个不停,跟个烧开的茶壶罐似的,好悬没抖出羊癫疯。
裴与宁靠窗而坐,看着趴在桌上的小黄鸡时鹿,面无表情,随后就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小黄鸡时鹿有气无力的叽叽了一声,不合时宜的叫声,立刻引来了一大堆热情拍照的围观群众。
时鹿:擦!她明明是来围观的,为什么突然成了被围观的那个?
上课铃响,风流云散。
语文老师夹着教案和课本,打后门经过,见到被放在窗台上沐着阳光罚站的小黄鸡,不由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