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裴与宁沐着夕阳归来,还没下车就遭到妹妹的泪包攻击和愤怒集火:“坏哥哥,你怎么欺负黄黄了?快给它道歉,它被你吓到不会吃东西了!”
裴与宁:
吓到不会吃东西?这么蠢的鸡,连端上餐桌的机会都不该有——他怕这鬼东西的蠢病会传染。
还想他道歉?想得这么美,怎么不去做直升机(鸡)呢?
他直接送它上天好不好?
提溜着小陆寻,打算早点回家的陆江,听了小静静对亲哥的控诉,也不急着走了。
少年身姿笔直的站在边上,把自己站成了一株漂亮的小青松,还特意放了小陆寻,去给小静静助威。
小团子小陆寻一脱离小叔叔的魔掌,立刻嗖的窜到小静静背后,抓着小静静的手不放。
小家伙扇动着又长又翘、又黑又密、燕尾蝶般美丽的睫羽,瞪着两个身量高挑的大少年,奶凶奶凶:“坏哥哥!坏叔叔!都坏坏!”
小静静得了友军支援,也瞪着大颗大颗的漂亮杏眼,凶凶的道:“哥哥,哥哥,给黄黄道歉!”
裴与宁陆江:如果能少叫一个可可爱爱的哥哥,这份天真纯美的凶凶哒也不会这么萌能量爆炸的萌萌哒。
裴与宁努力憋住到了嘴边的笑意,低头扫了一眼,没有见到往常跟出来迎接的小黄鸡,就自提了书包,牵着妹妹的手往屋里走。
小静静牵着小寻寻,乖乖的跟着哥哥去她的儿童房,小嘴巴吧啦吧啦不停:
“哥哥,哥哥,黄黄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呢,是不是生病了?她昨天还跳桌子和我抢圆圆叶子吃,好开心好开心的。真的不是被哥哥你吓病了吗?你到底对我的黄黄做了什么?”
裴与宁:这妹妹是亲的吗?她怎么不问她的黄黄对他做了什么?
陆江:小嘴叭叭叭这么能说,是亲兄妹,没错了。
陆江在学校被裴与宁的怨念之魂密不透风的包围着炮轰了一整天,差点没忍住拍桌而起,和唐僧附体的狗比基友绝交。
但想了想被小静静吃得死死的小陆寻,终究是忍了下来。
陆江想,像他这样的,一定是绝世好叔叔了。
为了便宜小侄子,每天忍受不做人的狗比同桌一百遍,他也是很拼了。
裴与宁来到妹妹床前,弯腰提起环抱大的南瓜马车笼子转了半圈,把原本怼着墙的入口转到前面来,迎面怼上了一只蔫哒哒的鸡屁股。
消极至极睡得昏昏沉沉的时鹿被惊醒,扭头看到裴与宁杀气腾腾的美人脸与阴沉到可怖的暗黑眼神,登时吓到飞起。
在笼子里扑腾来扑腾去,处于更新期的绒毛呼啦啦乱飞。
裴与宁冷不防又被扑了一脸鸡毛,俊脸上的乌云黑得立刻拧出了水,偏妹妹还在身边指着他石锤:“哥哥,你看,就是你吓到黄黄了!”
陆江闷笑不已,手上稳稳拉着两个好动的小鬼头不放。
裴与宁沉着脸,伸长了手臂把笼子拎开,另一只手飞快把垫脚尖探头探脑的妹妹扒开,“静静你先出去,待会要呼吸难受了。”
陆江知道,裴与宁是怕小静静不小心把细碎的鸡毛吸进气管里,忍笑俯身把小静静抱起来,哄她道:“静静,咱们先出去,让你哥哥给你的黄黄好好看病,好不好?”
小静静小手搭在陆江少年清瘦有力的肩膀上,微红着小脸,有些小害羞地道:“小叔叔,静静七岁了,可以自己走。”
小静静叫陆江是跟着小陆寻叫的,小陆寻叫裴与宁是跟着小静静的,算起来,两家谁也不吃亏。
陆江被小丫头可爱到了,忍不住捏了下小静静秀气慧黠的小脸蛋,抱着她往外走,边逗她道:“小静静,你的数学没学好啊,五加一明明是六岁,你怎么算出七岁的?”
“因为我满了六岁,那就是七岁了啊。”小静静年纪虽小,脑子却不含糊,低头看着跟在两人身后的小寻寻,挣扎着要下来,“小叔叔,你要抱就抱寻寻吧,他才三岁,需要人抱。”
小陆寻听了,很不服气的大声道:“我四岁了,才不需要人抱!”
他也满三岁了,是四岁的大孩子了,才不是需要人抱的三岁小孩。
陆江觉得好笑,住在裴家的孩子怎么都跟裴与宁一个德行,就想着飞快长大,吃猪饲料也没得长这么快的呀。
他蹲下身,把小静静在门外放下,“长那么快做什么?慢慢来不好吗?长大了有好多好多作业等你呢。”
小静静格外勇敢的道:“我不怕作业,我要帮哥哥,我要快快长大,帮哥哥写作业!”
陆江:帮学神写作业?他该说不愧是学神的亲妹妹吗?
真有理想。
他小侄子则卖力地握着小拳头,更加勇敢地道:“静静别怕,等我长大了,我帮你,打系(死)作业!”
陆江:
谁来帮帮他,救(打)救(系)他小小年纪就暴露不学无术苗头的小侄子呢。
门外的气氛一片和谐,门内就不怎么和谐了。
时鹿,时鹿又被她的逐渐狰狞少年倒吊起来了。
时鹿一脸生无可恋,苦中作乐,她是不是该庆幸,这回变态洁癖少年没有上鞋带子之流,而是屈尊用了自己高贵的学神之手,亲自上手呢。
裴与宁抓着时鹿的小鸡腿,倒提着提到了外间露台。
时鹿被他伸长了手高悬在露台之外,在半空中跟整点报时的钟摆般,晃悠来晃悠去。
何止是脑子里的水,她连脑子和魂都要一起晃出来了。
时鹿快怕死了。
她本人恐高,变成大竹鼠的时候,还高空坠落摔得脑浆迸裂而亡,对这样上下两不落的悬空状态真的很有阴影啊。
啊啊啊,这变态是谁?她不认识!
时鹿哭唧唧:啊,要是当初她自己能像这样,先把自己脑子里的水倒干净了再死,就不会脑子进水的上了三岁的恶当了,也就不会有这么多无fuck说的破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