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脚步匆匆的从陈家村回来,到了秦家小院里,他心头还不能平静,看到在厨房里忙活的媳妇,三步并做两步的进了厨房。
“花美初,从今往后,不准你跟娘家人往来,你还想跟我好好过日子,就与花家断个干净。”
花美初刚好被灶里的烟给醺到了眼晴,这会儿流着泪看向丈夫,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就被秦山给误会了。
为了让媳妇死心,他直接将断绝关系的文书拿出来了,再次交代道:“已经断了关系,你敢与你娘家人相认,我就休了你。”
花氏头回看到丈夫这么发火,吓得不轻,再看到文书中的内容,眼泪再也没止住,哗哗往下落。
原本只是出口闷气的秦山看到媳妇的眼泪,瞬间心软了,想到自己为媳妇做了回主,直接与岳丈家断了关系,害得媳妇连娘家都没有了,他还这么凶她,是不是有些过了?
秦山不由得笨手笨脚的拿出手巾子给媳妇抹泪,转眼花氏委屈的扑丈夫怀里,秦山心头不好受,只好将这件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媳妇,他也是迫不得已的。
花氏在丈夫去陈家村的时候,她就担心爹娘不待见他,想不到何止不待见他,直接就提出要断了关系的话,她娘是真的不念着她了。
这会儿花氏哭得更凶了,却不是气丈夫的武断,而是气爹娘这么容易就断了她的关系,就不问问现在秦家变好了,婆母也对她更好了,丈夫更是疼她了,爹娘该给她一个机会呢。
秦山默默地将文书收了起来,想起母亲的叮嘱,看着大着肚子的媳妇,越发的心疼了。
此时甜水埔的东边山头,树木茂密的地方,秦家老三忙碌的身影在此处出现,他刚准备将砍下的一捆柴扛回肩头,突然察觉林中的风声有异,秦万手中动作一顿,朝林中望去。
初冬的风带着凉意,大白天的,一眼就看清了前面情况,明明什么也没有,但是秦家老三脸上却露出一抹笑来。
“师父,可是你来了?”
随着秦家老三这话,一个白衣身影在林中出现,他一头乌发却在鬓间露出白丝,朝秦老三看来时,上半张脸带着面具,看不到他的真容。
但是那高挺的鼻梁与那不厚不薄的嘴唇,以及如同雕琢般的下鄂,即使没有看到他的真颜,却仍旧不容忽视他的长相。
秦万认出来了,真的是他师父来了。
他的师父每年会来宁城几趟,但是今年却来的次数少了,上一次见他之时,正是年初之时,那时秦万还没有被母亲卖去王家做长工。
“你为何瘦成了这样?”
男子声音浑厚威严,听着就是中年男子的声音,他带着质疑的话里竟也有些担忧。
秦万想到自己做长工的经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将这事说出来,只得说道:“家里贫穷,最近家中日子过得好些,我会慢慢地长得壮实些的。”
白衣男子将秦万上下打量一眼,背着双手又看了看徒弟脚边的柴,皱紧了眉,沉声道:“这些事少做,跟我来吧。”
白衣男子转身便回走,秦万不敢反驳,赶忙跟上了师父的脚步。
秦家搬来甜水埔已经有八年了,而十四岁的秦万,也在这八年间一直跟着神秘的师父学功夫、识字读书,这也是为何秦万一定坚持着不肯卖身入王府做下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