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白夫子讲的是政法,所涉及的知识,这些小小县学里的秀才公闻所未闻,他们如饥似渴的听着这些新奇的知识。
很快白夫子将京城送来的最新邸报拿出来,只是来得太急,他只抄了几份,眼下这么多的秀才公不会个个看得到。
白夫子将邸报传阅下去,却叫书童送了一张邸报在秦河的手中,一旁的几位秀才都惊住了,莫不是白夫子看中了秦秀才,有收他为徒的意思?
那这三个名额里岂不是少了一个。
秀才们一个个都用羡慕的目光看向秦河,秦河的面颊滚烫,手里拿着京城邸报,还有些颤抖。
在宁城小县学里,平素想看邸报,还得袁教谕想办法去拓印,而且也都不及时,只听说东山书院里的读书郎才能在大书房里随时能取阅到新邸报,能快速知道国家新政和时事。
秦河好学习,心头虽然激动,可是看到邸报上的内容后,他就入了神。
一旁的吴展亮啧啧两声,讨好的说道:“秦兄,你看完了给我看一眼么。”
秦河懒得理他,而是看完邸报上的内容后,他陷入沉思,半晌后开了口:“看来后年乡试,考卷上算术题的比重增加了。”
吴展亮听到这话脸色大变,诗词文章,做为读书郎自然拿手,可是算术,却是他们瞧不上眼的,就跟看行伍出身的武夫一般。
历年科举试,看重的是学识文章,策问和时政,岂时看重起算术来。
秦河这话不仅引起吴展亮的不满,身边几位听到的秀才公也都嗤之以鼻,不以为然。
只是秦河这话被高座上的白夫子听到,白夫子竟然发话了:“这位说的没错,他是认真看了邸报的,你们尽快传阅。”
白夫子说完,又朝秦河交代道:“课后跟在我身边。”
秦河指向自己,激动的差一点儿说不出话来。
吴展亮惊讶的看向他,突然有些后悔带他来听白夫子的课了,先前被袁教谕看中收为核心弟子,他便不如秦河,如今他好不容易在袁教谕面前熬出了头,结果秦河被新夫子看中,他到底有什么能耐。
吴展亮赶紧看邸报,秦河是怎么看出来乡试之年会加重算术的考核。
待吴展亮仔细看这京城邸报时,发现上头只是皇上在朝臣面前提及到要整改税政一事,其他的便是某位大臣提了些主张,都不是与算术相关的。
吴展亮有些看不明白了。
只是这一堂课很快结束,秦河没有理会吴展亮,而是起身跟在了白夫子的身后走了。
白夫子的书房里,秦河自报家门,心砰砰直跳,尖着耳朵听夫子安排,只要夫子说让他拜师,他一定磕拜下去,只可惜夫子一直不曾说起这话。
白夫子看向眼前的秦河,瞧着他身上的长衫都是旧的,倒是那做活的短衣是新的。
“你娘是不是不准你读书了?”
白夫子突然问出口,秦河有些错愕,他怎么知道他娘不准他读书的,但是秦河太激动了,没有多想,也不敢反驳,只得如实点头。
“我娘让我跟着卖炸鸡。”
倒是实诚的孩子。
白夫子点了点头,并没有因此看不起他,秦河心头一安,对白夫子越发的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