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家的二少爷是个疯子。
白山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反正他自己是打心眼儿里这么认为。
平储的长相随了他的母亲,微挑的丹凤眼,削薄高挺的鼻梁,樱红色的唇。明明是一副人模狗样的上乘长相,偏生又从骨子里透出一股阴邪。
凌晨一点过站在平家主宅的内门门口等着他回来,然后趁着他在想事情最无防备的时候突然出声吓他一跳,这样的人不是疯子是什么?
“你有病吧。”白山脸上的神色冷下来。实不相瞒他刚刚是真的被吓到了。身体的本能反应,没什么可以觉得丢人的,但是始作俑者却令人觉得恼火。
平储愣了一下然后开始笑,“不会吧?我居然吓到你了?哈哈哈哈哈!”
“被吓到要尿裤子的人不是你吗?”白山勾一下嘴角,冷冷的反唇相讥。
平储脸上夸张的笑容凝固了一下。
子弹划破空气,撕裂□□,他大哥倒在他面前,血溅了他满脸。
“辛苦了。”白山对内门的守卫点点头,走了进来。
“白山,”平储在他身后,叫住了他,“你放过了老掸的手下,为什么?”
“跟你有半毛钱的关系吗?”白山面色不善。
“当然有关系了,”平储看着自己的手,“因为你离开之后,我的人把他杀掉了,把那两个人都杀掉了。”
平储抬起头看着他,内心涌动起奇异的快感。像是业火在焚烧,一面碎裂,一面窥见了天堂。
平储露出一个笑来。
白山终于转过身看着他。白山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条疯狗。
那是一种“我根本不能理解你,而且我根本也不想费工夫去理解你”的眼神。
明明是不耐烦的视线扫过去,厌恶的,却又不能把这些情绪直直的发泄出来,只是忍耐着,升格成一种“我不屑和你这种人渣计较”。
毕竟和疯狗还住在同一个屋檐之下呢。白山可不希望自己真的被发起疯来的疯狗咬到。
平储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更深。眸色几近疯狂。白山不知道他,但是他知道白山,知道白山是怎么想的。他知道白山觉得他是一条疯狗。他想把白山撕碎。可是白山实在是太强悍了。这是唯一让人遗憾的一点。这也是让一切都变得有趣的一点。
他看着白山转身要走,忍不住又开了口,隐秘的挑衅,“白山,太白了可端不稳你手上这碗饭!你不觉得回回都是我替你擦屁股吗?”
他看着白山不为所动的越走越远,蠢蠢欲动的亮出了更刻毒的獠牙,“对于你而言,多杀一个人还是少杀一个人不都是要下地狱的吗?你还在犹豫些什么呢?”
某个词语触动了白山的神经。他猛然回头,眼神冷得骇人。
“我在犹豫些什么?”他两步走了回来,攥住平储的衣领。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衣领越收越紧。平储开始急促的喘息,眼睛里是兴奋和狂乱。
看吧看吧,就像是白山这么强悍的人也还是会有软肋的不是吗?平储已经几乎要在心里窃笑了。
白山倏然松了手上的力道,平储猝不及防跌坐在地上。
头顶上冷冷抛下来一句话,“畜生当然不会懂!”
平储坐在地上,掩面笑了。
大晚上的回来,迎面就撞上了疯子。白山关上门的时候觉得自己今天真是晦气极了。
领着他到房间的是一个挺面生的小子,“七叔老早就让人把你的房间收拾好了。”那张白净面皮上带着笑,已经是凌晨了,看不出丝毫的疲惫。
是个很厉害的家伙,有出息的年轻人,白山打量他一眼,“以前好像没有见过你,是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