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仁驰被捕后,被关押在傅氏老宅后院,由眉海宁带人看守。北冥军中负隅顽抗的兵则交由雅爷带去终南府处置。
次日晨起,天刚见亮,后院便热闹起来。
老眉断喝的声音很宏亮,已经传至前院,“潘仁驰,放开遥遥,你还有活路,不然……”
“不然什么?”潘仁驰疯狗一般,勒着傅遥的脖子,手里不知从何处得来个尖刺的武器,抵在遥遥颈上,“少废话,备车,放了我的人,我要出城。”
南樱和馥远棠闻声赶来,潘仁驰见到二人,更疯魔起来,“傅朝,给你五分钟,否则,我让你儿子立刻断气儿!”
“仁驰!你不要冲动!”馥远棠冷静地说,尽量缓和潘仁驰激进的情绪。
“总军这么冷静,看来我是押错人了,不是自己的孩子就是不心疼……”
潘仁驰话未说完,被南樱强行打断,“潘仁驰!你已经穷途末路,再挣扎毫无意义。别忘了,你自己也有家人,事不要做得太绝。”
南樱阻止潘仁驰继续说,是怕遥遥听到,毕竟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先生也有意瞒着,不想让孩子心里承受太多。
潘仁驰此时听不进旁的话,所有念想都被逃跑占据着。
刺在遥遥脖子上的尖器头部已经渗出血来,但他身在一个背靠院墙的位置,又蹲在遥遥身后藏着自己,院里人虽多,高手也多,却没人敢开枪。
“你们都退后!”潘仁驰一点一点沿着院墙在移动,“备车!听不懂吗?”
他怒吼起来,越是用力,遥遥的血就流得越多。可这孩子竟十分坚强,一直不哭,那神态仿似馥远棠和老眉一样坚定。
馥远棠伸出手,让旁边的兵递来一支枪。
潘仁驰显然有些慌,他可不是雅爷,能躲过总军的子弹,“傅朝!你想看着他死吗?把枪扔掉!”
馥远棠没与他驳言,只顾给手里的枪上膛。
“我让你扔掉枪!”潘仁驰大叫起来,许是在给自己壮胆,喉咙都撕破了一般。
馥远棠仍是不听,只顾举起手里的枪。他动作不快,缓缓移向潘仁驰,这样的死神瞄准更让人丧神丧胆。
潘仁驰下意识躲着,想把自己隐藏得更好,他怕遥遥身小挡不住子弹。
就在这时,遥遥好像开口对潘仁驰说了什么,离得远,听不清,只见那孩子张嘴说了句话,潘仁驰立刻面色惊恐,脑袋向自己的左侧歪探出来,被馥远棠抓住这一时之机,枪打弹发,一击命中。
遥遥机警,趁他无力,向后缩身,从手臂下面钻出,逃离魔爪。
潘仁驰头颅溅血,双目定格在最狰狞的一瞬间。
“樱爹爹。”遥遥扑在南樱怀里啜泣。
“不怕,不怕,没事了。”南樱安抚着遥遥。
其他人清理现场,后院逐渐归于平静。
潘仁驰的死,很意外。早饭时,一家四口同席,南樱想问遥遥方才跟潘仁驰说了什么,但怕吓着孩子,几欲开口,又把话咽了回去。
直到饭后,房内只剩两人,南樱便来问馥远棠。
“先生,你不想知道潘仁驰是如何有机会挟持遥遥的?我担心这院里仍有内鬼。”
馥远棠不是没想,而是他也想不出内鬼会是谁,院里留下来的人他敢以性命担保,绝对没有叛徒,所以,这还真是个难解的谜题。
南樱回想着,模拟遥遥当时的嘴型,一个字一个字竟大概猜出了遥遥的话……你,的,头,露,出来,了……
南樱得了这么一句,心里猛地抽畜了一下,“先生,潘仁驰临死前听了遥遥的话,之后便露出半个头,才被你击中。而遥遥当时说的,应该是,你的头露出来了。潘仁驰左手勒着遥遥,右手持器,所以,他会下意识往左侧去躲。遥遥,才六岁啊,居然临危不惧,被挟持还能如此冷静。”
南樱长长叹息一声,甚至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六岁孩子的行为。
馥远棠倒不吃惊,这种行为放在普通孩子身上难以理解,但自家人,也没什么稀奇。傅遥的生父,先生二弟那更是狂野之人,有其父必有其子,加上老眉,又是个一言不合,抡枪便战的祖母,总军这一大家子,除了南樱全是非人。
“樱,别想了。”馥远棠牵着南樱坐到自己腿上,“这些天你够累了,旁的事就交给别人去想,樱的小脑袋也该歇歇了。”
“哪能歇啊,嫁给先生那天,就没指望能歇着。”南樱怨声怨气地说,“不是在想先生的事,就是在想先生的人。”
“那现在,想事还是想人?”馥远棠欲念又起,声音也跟着撩动起来。
“都不想。”南樱由侧身变成正面,再贴上去,空隙变少,气息渐喘,“想先生的身子。”
馥远棠像被打了强心剂,果断抱起南樱奔了帐床。
“别瞎折腾,你气力恢复了吗?”南樱想下来,又不敢挣扎,怕更耗着先生。
馥远棠似小伙儿一样精力充沛,“收拾你,三两次还可以。”
“三两次?你不要命啦。”南樱嘴上推拒,胳膊却不听使唤,一把将人捞到眼前。
馥远棠一半由着他,另一半自己来,湿吻的间隙又牵出一句,“身子和命都给你,全不要了。”
“那我接着,往这儿扔。”很多姗懂的都懂去自助吧“你说,让我怎么歇,每时每刻都在想你,满脑子全是你。特训时,闭上眼睛,你的魂儿就在眼前飘,睁开眼睛,你的声音就在耳边绕,缠得人啊,甩都甩不掉。”
“哪个缠?”
“嗯!缠,缠绕的缠,馋嘴的馋,泉水潺潺的潺。”
馥远棠暗道,这妖精,越发会了。
“棠,三两次,那是两次,还是三次?”南樱弱着声音问。
“樱,三两次,可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