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雅看见于集怀时，他已经坐在了大厅里的沙发上，气愤诡异的沉默，爷爷奶奶坐在一边不愿意搭理这个二儿子，大伯和三伯家也没有人说话，只有于集怀在那里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的辛酸，哀求父母把他的妻子放进族谱。

他苦口婆心的说着不愿意让于家的骨血流落在外。

于雅刚来便听见这一句话，心里面止不住的讽刺。

当初自己打了那么多电话没有见他接一次，如果不是学校打给他，他压根就不会关心于雅这个人到底怎么样了。

就算是她和妈妈死在哪个角落都不会有人知道。

如果不是爷爷奶奶，她和妈妈现在还指不定是什么样的处境。

而刚刚她竟然听见于集怀在说不忍心于家的骨血流落在外这句话。

于集怀旁边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两岁多的孩子，正楚楚可怜一脸无助的坐在那里。

那是个很漂亮的男孩。

眼神滴溜溜的乱转，倒是不怕人。

“小雅。”于老爷子最先看见出现的于雅，“过来。”

“来，孩子。”奶奶也在喊她过去。

于集怀在看见于雅的一瞬间眼神闪躲了一下。

他多多少少还要一点脸面。

于雅安静的坐在奶奶旁边，于奶奶轻轻拉着她的手，在安慰着于雅要她安心。

“云芝是我逝去老友的孩子，当初我也不愿意把她嫁给你。”于爷爷道，“后来云芝亲自来求我，我应允你们两个的婚事，拿了我名下十分之一的财产给云芝做嫁妆。”

“于集怀，云芝的名下，怎么一分钱都没有了？”于老爷子询问他的声音不大，语气听起来却很重。

当初在医院他把于集怀打得半死，于集怀带着杜薇再也没有出现在于老爷子面前，这次回来，于老爷子不见得有多开心。

他一声重诺，承诺老友一定会照顾好他的女儿，结果好好的一个孩子，在自己儿子手里被糟蹋成了这个样子。

他知道自己教育孩子的方式有问题，把谭云芝养育得太过单纯，但是于集怀的错误对于于老爷子来说，更是无法饶恕的事情。

于集怀沉默了许久，然后辩解道：“爸，我和云芝商量好的，合资做生意的。”

“那云芝名下的钱呢？”于老爷子问。

于集怀又沉默了许久，“都在公司里。”

“哼。”于老爷子的脸色越来越沉，“于集怀，你的胆子可还真不小，我给云芝的嫁妆你也敢贪？”

这件事还是他后来回到虞城之后才发现的，他调查了谭云芝名下的资产，一份也没有说剩下。

“爸，不是。”于集怀还试图解释。

“当初你走的时候我就和你说的清楚明白了。”于老爷子打断了他的话，“如果你非要这个女人，我再也不会认你这个儿子，你现在又回来干什么？”

如果不是大过年的，于老爷子说不定已经举起拐杖把这个儿子打出去了，而不是现在这样憋着脾气和于集怀说话。

早在于集怀一走了之的那天，他就再也没有什么想和他说的了。

“爸，血浓于水啊，我身上毕竟留着您的血，这是您的儿媳和亲孙子啊。”于集怀一脸可怜的说道。

于雅坐在沙发上，冷冰冰的看着于集怀的表演，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

她甚至只想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