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辰一遍遍打着那个温年的电话,甚至去和跟她有关的所有人打电话,问有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那一天他在门前站了很久,看着无人接听的电话,弯腰把散落在地上的花捡了起来。
“没想到第一次送年年花,都没有送出去。”
他手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指尖微颤,把那张写有花语的卡片捡了起来,眼泪终是打湿了字迹。
“傻瓜,倘若死亡不可逆,我想做的也只是陪着你度过最后一段时光。”
祁辰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离开这里的每一步都走的极其艰难。
他的身影被巷子里暖黄色的光点亮,虚幻而摇曳,路灯下的影子也由两个变成了孤零零的一个,渐渐这抹身影也彻底消失不见。
祁辰出了巷子,他漫无目的地穿行在街巷里。
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光没了,似乎一切又重新回归到了黑暗。
林恬看了下时间,心里疑惑,从沙发站了起来,嘟囔着,“这孩子出去一天了,怎么还没回来。”
正说着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她掏出手机,低头看了一眼,在看到来电显示时随即划了接听。
“怎么了阿晴?”
电话那边的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停了好久才说话:“林恬,我领着年年来国外治病了。”
林恬愣了一下,“已经去了吗?”
“嗯,已经在医院了。”阮晴说完这句停了一下,她看着床上睡着的女儿,推开门出了病房,“时光还好吗?”
“他?他今天去找年年……”林恬话没说完,心里就咯噔一下,“年年没告诉他自己要走?”
“没有,”阮晴叹了口气。
“本来昨天晚上年年哭的时候我以为她已经和时光说了要走的事,结果今天飞机起飞的时候她哭的喘不过气,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这孩子什么都没说,她说,觉得自己这次来国外可能会死,不敢告诉他……”
林恬听完事情经过也禁不住眼眶湿润,握着手机的手不觉捏紧:“你告诉年年会没事的,让她不要害怕,时光这边我来跟他说。”
“阿恬,年年……”阮晴声音哽咽起来,“这次手术很有可能失败。”
这一刻林恬也不知道怎么办了,脑子里一片混乱,手术可能失败?怎么会失败呢?
从温年离开的那天起,祁辰就像是变了一个人,酗酒,夜不归宿,飙车……
一点都不愿意清醒,完全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
林恬看着醉的一塌糊涂还去给女孩打电话的人,哭的满脸是泪
这样的局面已经持续一个星期了,在这一个星期里,他甚至没有清醒过,喝醉时总是一直拨打着那个手机号。
对着无人应答的屏幕低声呢喃。
“年年,你现在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
“是不是好多了呀,你有没有想我?”
……
“年年,我想你了,你回来看看我好不好。”
“年年你跟我说说话呀,”
林恬擦去脸上的泪,走到了他身边,“祁辰你听妈的话,不打了行吗?”
他像是听不到,依旧对着手机屏幕呢喃。
林恬伸手夺过了手机,“别打了,打不通的。”
祁辰抬头看着她,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妈,你是不是知道年年在哪,我求你告诉我行吗?”
她看着自己孩子低声乞求的样子,眼泪止不住掉下来,紧咬着嘴唇,摇头不敢告诉他。
在得知温年很有可能手术失败的时候,林恬不敢告诉祁辰女孩身体的情况,也不敢告诉他人去了哪里,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再承受生与死的分别。
祁辰站了起来,从林恬手里夺过了手机,声音里透着深深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