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军会输不是偶然,就凭此刻冀州军表现出来的反应能力和整体纪律就不是幽州军能够比拟的。
当然,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田豫将目光从士卒身上移开落在了不远处的潘凤身上。
潘凤这时候也看到了田豫,不过穿着囚服的田豫气色和着装与当初在阵前的模样完全不同,所以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
就在这时,田豫开口了。
“潘凤可还记得田豫否?”
听田豫自报姓名潘凤这才想起,当初在对阵的时候确实看到过他,之前有些模糊这会儿却是越看越像。
“田将军乃幽州名将,潘某怎能不知。”潘凤笑着点了点头。
田豫这模样看起来是被公孙瓒降罪了,那么这时候应该是收服他的最好机会。
潘凤对现在的田豫并没有太多了解,但历史上的那个田豫可是曹老板麾下威震塞外的名将,要是把他收服了,将来对付塞外那些异族的时候也能多一名好手。
听到潘凤的回答,田豫点点头继续开口:“既然潘将军知道在下,那将军可愿接受我的投诚?”
潘凤一愣,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听到田豫这么说,潘凤想也不想地就点头说道:“田将军若能归入主公麾下,主公不亚于增兵十万!”
见潘凤如此夸奖自己,田豫的脸色更好看了一些。
“既然将军愿意接受在下的投诚,可否让在下提一个不情之请?”
“哦?将军尽管说来。”
田豫见潘凤没有第一时间答应就知道潘凤是有所顾虑的,对此他也没有任何抗议的筹码,只能继续说道:“我主公孙瓒一世英雄,世人多赞扬他的丰功伟绩,可在北平被围的这段日子,我主为小人所媚做出了一些伤害百姓之事,我只求将军在掌控北平之后将城中发生的事情都推到我的身上,不让我主的威名因此辱没。”
说完,田豫看着潘凤,眼里多少带着一点期待。
他本意是不想投靠冀州军的,哪怕冀州军这条路是公孙瓒给他指的明路。
对于田豫来讲,他更想跟着公孙瓒一同离去。
然而,在赶往府衙的路上,田豫在路过一家百姓的小院时,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欢呼声,言语间的意思大抵是公孙瓒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残暴将军终于死了,等城池解封后要出去让世人都知道公孙瓒的丑恶嘴脸等等。
这些话让田豫意识到公孙瓒虽然死了,但他做下的事情影响还在继续,如果按照这家百姓的说法,将来公孙瓒变得臭名昭著几乎是必然的事情,这让田豫的心中一时有些慌乱。
公孙瓒都死了还要受到世人唾骂,他作为公孙瓒曾经的左膀右臂,又怎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所以在看到冀州军的时候,田豫心中就想好了用他的投诚换来公孙瓒死后的名声。
可田豫哪里知道,在他被关如大牢的时候,城中依旧有百姓失踪,如今城内的百姓基本上确定了肉干事件并非田豫的手笔,他就算真的让冀州军帮忙宣传了,真的有效果吗?
更何况,潘凤就一定会答应吗?
听着田豫的要求,潘凤原本对他的那点好感也逐渐消失。
田豫这话看着像忠义之士,但这份忠义也只是面向公孙瓒罢了,至于对冀州军这边,则是百害而无一利。
别的不说,要是潘凤对外宣传田豫才是事件的所有主谋,那么接纳田豫的冀州军算什么?
贼窝吗?
田豫的话固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减少那些本就对公孙瓒怀有好感的百姓的疑惑,但对于冀州军来讲就是赤裸裸的玷污,这不光会影响冀州军在北平这一带的名声,甚至将来潘凤率军平定幽州各处的时候还有可能收到其他城池的顽强抵抗。
这种事情潘凤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发生的,毕竟他一直以来都在重视冀州军的名声,哪怕攻破了城池也没有让士卒随意劫掠过,他可不想自己经营多年的名声为了一个田豫就此功亏一篑。
相反,如果把公孙瓒的所作所为传出去,那么与之对比的冀州军前来接管城池就能极大地抵消守军和百姓的抵抗意志,这对冀州军所有将士都是十分有利的。
“这个条件不行,你换一个。”潘凤冷着脸说道。
田豫一愣,他以为潘凤会答应他这个‘小小’的要求,结果潘凤居然拒绝了!
这可不行,他现在还活着的最大目的就是尽可能地帮公孙瓒洗去身上的污渍。
在刚才前往府衙的路上,田豫也想明白了,公孙瓒之前就把他关入大牢,未尝没有保护他的意思,毕竟留在外面的公孙越和公孙纪都战死了,围堵被公孙瓒‘遗弃’的他才有可能加入冀州军中,而且在牢里的折断日子狱卒也没有为难他,从这点也能看出一二。
田豫是个懂得感恩的人,他自认为公孙瓒对他有恩,所以要尽自己的全力平息这件事情,为此他把自己晋身的前途作为了最终的筹码。
正当田豫要再次开口的时候,却被潘凤提前打断了。
“你不用再说了,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拿起刀战死在这里,要么跪地投向听候发落,我只数三声,三声之后,便是你人头落地之时!”
潘凤最讨厌被人威胁,尤其是在自己占据强势地位的时候,田豫的做法已经令他厌恶,这时候就算杀了田豫也不会赶到任何可惜,所以他直接就开口数了起来。
“三!”
“二!”
田豫人都傻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潘凤居然这么突然,正当他有些慌神的时候,潘凤那边已经数到‘一’了。
当‘一’说出口后,田豫的脑海中只留下一个念头。
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帮公孙瓒掩盖这一切!
想到这里,他放弃了最后的挣扎,任由手中的战刀跌落地面,然后当着周围数千大军的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我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