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完全不能改,而是这种纸质不好擦,但这已经是姜笙寻遍整个京城,最适合素描的纸了。
鸦青长袍男子不赞同:“怎么能这么说,浪费可耻,多们好的纸啊,在下相信以姜姑娘的本事,一定能化腐朽为神奇。”
“那么。”鸦青长袍男子摊手,“就请姜姑娘不吝赐教了。”
姜笙自顾自把纸一叠,给鸦青长袍男子换了一张,然后轻声笑:“不浪费,银子从你们束脩里扣。”
这话是开玩笑的,姜笙收了刑部的束脩,现在口袋里还是比较满的,一点纸破不了产。
她接过炭笔起了个形,边画边低声讲解。
可很快,姜笙就注意到对方并没有认真在听。她敲了两下桌子,蹙眉。
不听话的学生可太不讨喜了。
鸦青长袍男子面上笑嘻嘻:“我在听呢,姜夫子。”
他冥思苦想一会儿,好像想到了什么:“姜夫子,你这个画太抽象了,不好画啊。”
“对了,我来的路上看见了个铺子的老板,长得很有特色,方脸,络腮胡,眼角一颗肉痣,姜夫子要不要考虑带我们去画实景?”
姜笙面无表情:“夫子一称当不起,你要画别人,经过对方同意后带过来。”
鸦青长袍男子好像没听到似的,照样叫姜笙“夫子”:“为什么要过来?人家在那边照顾铺子的生意,夫子这就强人所难了。”
专心致志画画的姜岩耳朵一竖:“我阿姊让那铺子掌柜过来了吗?江云升你懂不懂礼貌,不是你要让人家过来,反倒说我阿姊?!”
章风晋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忙过来斥:“姜姑娘是好心来教我们,不许无礼。”
穿着鸦青长袍的江云升百无聊赖般用手撑着桌面:“章老头,我可是很认真的在学,你看,我就是想画那个铺子的掌柜,你却又不让我画。”
章风晋对江云升也是很无奈。
江家一家都是清清正正的好人,唯独生了个这么纨绔的儿子,还要劳江父江母辛苦为之铺路。
这就算了,江云升还毫不珍惜。
姜笙阻止了山栀和山奈要说话的动作,忽然淡淡开口:“你要画旁边铺子的掌柜,成,一百两束脩每次,你单独交,我现在就带你去画。”
江云升眉开眼笑:“一百两银子?”
姜笙以为江云升要斥责自己狮子大开口,正想说没有就不要多话。
画谁不行,不想对着死板的画像落笔,可以对着同僚落笔啊。
画铺这么多人,还不够他画?
江云升却道:“不就是一百两吗,成交。”
姜笙稳如泰山,伸手:“拿来。”
她就不信谁会随身揣着这么多银两。
江云升苦恼:“回头给行不行?”
姜笙浅笑:“什么时候给,什么时候开始画。”
于是她就见江云升慢悠悠从口袋里拿出一百俩银票,姜笙仍旧稳重……的按了按抽搐的嘴角。
江云升把银票给姜笙:“姜夫子?”
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姜笙重复问一遍:“束脩收了,概不退还。”
“当然。”
姜笙便让山栀山奈在这里看着,然后跟着熏袍男子一起出去了。
一百俩银票,反正她也不吃亏。
正走着,离远了画铺,毫无预兆的,江云升突然出手,利落的风劲朝姜笙冲过来。
姜笙猛然回头,眸光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