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笙又看了看天色,确定自己没眼花也没睡过头。
请安?怕是上早朝都没这么早吧?!
姜笙心下思量一番,字句斟酌开口:“我和表姐一起去吧?我们来钱府叨扰,理应过去问一问钱老夫人的——只是天色太早,乔织表姐就让她休息了。”
乔纾没了主意,看看采柠。
哪有客人这么早起来去请安的?
采柠忙帮着姜笙说话:“姑娘让姜姑娘一起去吧?姜姑娘有这份心不是很好?相信老夫人也会很高兴的。”
采柠又给采玥使眼色,采玥便跟着一起劝乔纾。
乔纾在两人的劝说下同意了。
宝墨堂。
钱老夫人还没起来,丫头给两人斟茶,蒸汽腾起,滚烫的茶水温暖了茶盏。
姜笙指尖轻点着茶盏,感受着瓷器表面的温度,似乎只是随口一问:“乔纾表姐每日都来问安吗?”
乔纾笑说:“自古儿媳给婆母晨昏定省是规矩,婆母免了我昨晚的请安,已是好了。”
姜笙不置可否,看着面前瓷盏上飘着的白雾。
等指尖感受到茶水有些凉了,她才微抿了口。
茶水慢慢见底,天边亮起来,香炉的檀香断了一节又一节,眼见着时间过去,姜笙等得有些无聊。
她偏头看向乔纾:“是不是钱老夫人想多睡会?要不我们先回去罢?”
乔纾轻声说:“没呢,婆母一般都是辰时初起的……”
姜笙闻言更是诧异:“那表姐为什么要这么就过来?”
她心中略过许多可能——磋磨?拿捏?下马威?
乔纾答:“自然要早点,哪有婆母等新妇的道理。”
果不其然!
虽然乔纾没明说,但姜笙趾头想也知道不是钱母的要求,乔纾怎么会来这么早?
如果说请安早点,姜笙念在钱母同样要早起的份上,还勉强觉得没问题。
但让乔纾起这么早干等着,这是什么毛病啊?!
乔纾见姜笙不说话,想了想,善解人意地询问:“表妹可是饿了?要不要先回去?”
姜笙浅笑:“我陪表姐等。”
两人又等了三四刻钟,等的姜笙无聊得想抠桌面,钱母才姗姗睡醒,丫头挑起青花色的细棉布帘子,她慢悠悠从里间走出来。
一见到姜笙,钱母或许惊讶了一下,脚步顿了顿,才坐上自己的位置。
“姜姑娘怎么也来了?”
姜笙微笑。
钱母整理衣襟,嗔怪乔纾:“不是说让你这几日好好陪陪两个妹妹?不用过来吗?”
她似乎是自责:“你瞧我,以为你不过来,便多睡了会儿。”
“等很久了吧?”钱母笑得和善,“纾儿……不会怪我吧?”
姜笙就这样百般聊赖地看着面前的钱母自顾自唱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