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侯夫人的背影,他有些出神。
有些事情,确实要赶紧处理了。
姜砚生身父母那一支其实已经和侯府关系很远了,倒还住在京城。
生父姜学树任大理寺狱丞,虽然只有九品,也算个正经官职,但两个儿子姜从起和姜从升多次科考至今连秋闱没过。
姜从起已经放弃这条路,走了关系在衙门任书吏,没有正式级别,但也算勉强能糊口了;而弟弟姜从升仍旧在苦读。
在侯夫人的盛情之下,姜夫人也只携女姜从琳上门,夫君和儿子皆仍旧在家中。
侯夫人见此就说她:“小砚想见见几个兄弟姊妹,你倒好,只带了个妹妹过来。”
姜夫人笑着客套:“世子过继到了您的名下,那就正经是侯府的儿子,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当初过继时,他们也是收了侯府不少好处的,也算买断父母子女间的恩义。
她说:“您不嫌弃,还记挂着我们,就已是格外礼遇了。”
其实姜夫人心中也是纳罕,这么多年没联系,好好却捎信让他们过来小住……这侯府打得什么主意?
不是姜砚在府里犯了什么错罢?
侯夫人不知道姜夫人所想,带着笑意的目光移到姜从琳身上:“这是府上哪位姑娘?”
姜从琳十三四岁的模样,面庞称得上清秀,身量苗条,穿着件半新不旧的绫子棉裙,外头牙色袄子倒是很新,应当是刚做的。
姜夫人答:“我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跟了字辈叫从琳的。”
“从琳。”她给自己女儿使眼色,“还不快见过夫人。”
姜从琳站起来规规矩矩行了礼:“夫人好。”
侯夫人忙叫她起来:“这么客气做什么,你是小砚的妹妹,也就是我半个闺女。”
她随手脱下腕上的玉镯就要给姜从琳戴上。
那玉镯对于侯夫人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姜家没落已久,姜学树的俸禄大头都给了幺子交束脩,姑娘甚至连个拿得出手的首饰都没有,头上唯一的银簪还是因为要来侯府才买的。
姜夫人便有些受宠若惊:“这我们怎么能收?”
“从琳,快些还给夫人。”
姜从琳站在原地有些为难与尴尬。
侯夫人嗔怪:“这是做什么,不过一个镯子罢了。”
她和姜从琳说:“别听你娘的,我们头一次见面,这是见面礼,长者赐,不可辞。”
姜从琳小心看向自己娘亲。
“罢了罢了。”姜夫人笑道,“这是夫人的心意,快收下罢,只要好好保管。”
姜从琳便轻轻开口,声音很细:“谢谢夫人。”
“这真是个文静孩子。”侯夫人叹,“几岁了?”
姜从琳小声说:“过了年就十四了。”
侯夫人颔首:“去坐罢。”
等姜从琳坐回姜夫人身旁,侯夫人让身边丫头续上茶,这才说起正题:“其实让你们来,也不是别的事。”
姜夫人心中一紧。
果真有事吗?
只听侯夫人说:“小砚过了年就要行加冠礼了,这亲事还没个着落,夫人到底是他生母,所以请了来与我一同商议。”
姜夫人闻言略松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