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孙子精神很好,身上没有伤口,连衣服都没脏,唯有头发乱了些,李娘子悬着的心霎时放下。但因着一时情绪过激,竟呛了起来,连声咳嗽。
陈隽思忙帮自己阿奶拍拍背,只是力气太小,挠痒痒般徒劳而已。李娘子摆手,嗓子难受想说话又说不出声。
“我趁他们不注意,跑回来的。”好像明白李娘子想问什么,陈隽思得意洋洋嘿嘿一笑,脸上分分明明写着‘求夸奖’。
可能见他年纪小,把他掠去的人并没有多警惕,他咬破了困着自己的细麻布,趁人不注意就溜出来了。而且溜得很顺畅,都没有迷路。
王氏呢喃:“跑回来的……”
“跑回来的?!”
不是幻觉?!
王氏这才反应过来,拉过陈隽思抱头痛哭:“娘的囝囝啊。”
她泣不成声:“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囝囝平安回来,哪怕让她即刻去死她也认了。
陈隽思软乎乎地小手回抱自己娘亲,突然想到什么,小声问:“娘,你们是不是犯事了?”
他迈着小短腿走到旁边乖巧跪下:“没关系,有错就要认错,我陪你们一起跪。”
看着听话的儿子,王氏抹泪,心中悔恨不已。囝囝才四岁,恐怕就要没有娘了。早知囝囝可以自己回来,她哪里会打那个歪主意。
陈伯叹着气,拍拍陈隽思的脑袋。
陈隽思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
他是跟着侯夫人一起进来的,侯夫人在旁冷眼看着他们子孙团聚的场面,然后坐到上首等姜笙。
姜笙先回自己院子换衣服了,重新梳洗换好新的藕色穿花锦裙和短袄才过来。
王氏看到姜笙被不知道什么包裹住的胳膊,心底更是咯噔一下。刚婆母让她问公公,她还以为公公自己改了主意,未遂总比成事后事发要好。
现下王氏才意识到不对。
不待姜笙走近,王氏就朝着姜笙的方向狂磕头:“姑娘,姑娘,都是奴婢的错,奴婢知道自己天打五雷轰罪该万死,但奴婢的儿子是无辜的,望姑娘饶过他。”
“奴婢愿以死相抵!”王氏眼一闭,心一横,立刻起身就要往旁边柱子撞过去。
“娘!”陈隽思瞬间失声,陈伯下意识伸手捂着他的眼睛。
半盏眼疾手快拦住王氏,但王氏冲过来的力道太大,她一下子没承受住,被迫退几步,后脑勺磕到了柱子上。
半盏忍着脑部传来的痛感,冷讽道:“你以为你的命多金贵呢,还‘以死相抵’?!”
“别让你那肮脏的血溅在这,没得污了我们夫人和姑娘的眼,不然你就是死了也没得安生。”
王氏张大嘴巴,脑海里只剩下两个字——完了。
死没死成,还热闹了夫人的心腹丫头。
陈伯赶紧厉喝:“够了!”
“你这是要逼迫夫人和姑娘吗?!姑娘是金枝玉叶,我们贱命一条,就算十个人也不够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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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百家姓都要被我用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