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鸦青男警不警惕都一样,左右他现在是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了。
清迹九随意踢了他一脚:“我们主子来了,说吧。”
鸦青男偏头咳了,喉间有什么腥臭的味道,他缓了一会儿才哑声答:“太子……是太子……”
姜羡略皱起眉。
她们明面上和太子并没有什么利益牵扯。
清迹九冷笑:“你如果这时候还要欲盖弥彰,可没有好果子吃。”
鸦青男断断续续道:“确实,是,太子……我现在,只想要一个痛快……有什么好替人隐瞒的。”
本来就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如今命都快没有了,他只想死前少受点折磨。道不道义,于一个将死之人何干。
清迹九看向自家主子。
姜羡眸光淡落在鸦青男身上:“原因。”
姜羡原以为是生意场上的对家,又或者密阁挡了谁的道,那些人奈何不了自己,才把主意打到自己妹妹身上。
毕竟虽然他们现在针对的萧怀仁没错,但按理萧怀仁并不知道她的存在。她不过是从中参与谋划,并借了几个人给萧淮景。
鸦青男闭目说:“今年春闱,陛下有意择三位皇子其一为监试官,监试官的确没什么实权,但可以趁机笼络士子,这就是最大的好处……”
“有人说这是陛下不满意太子,或是说不满意太子身后的皇后,想给三皇子铺路;也有人说这是陛下是想借机敲打其他两位皇子,尤其是三皇子……让他们不要打太子这个位置的主意,也蠢蠢欲动的朝臣们知道他心底属意的究竟是谁,警告朝臣安分守己些。”
“至于究竟是哪个,得看陛下到底把监试官这个位置给谁。”
其实这里还有个隐形优势,那就是朝臣们心底会暗自揣摩皇帝心思,于是更倾向于那个得到监试官的位置的皇子。
鸦青男一口气说太多,有些支撑不住,深呼吸了几番才继续道来:“三皇子与太子明争暗斗,眼瞧着前些日子陛下不加掩饰地属意太子,太子得意、三皇子失意——可谁成想,竟然从中又冒出了个四皇子。”
“四皇子以前说得好听是与世无争,毕竟生母贤妃位分最低,家世也不显赫,说得难听点就是怯懦。”鸦青男笑得有些讽刺。
他若有那个身份,就算豁出去性命,也要争一争。
“谁也没想到四皇子近日突然活跃起来……不仅在这件事上,还有早朝时在陛下面前露脸卖乖、和太子抢夺主持灯会的权利,最主要真的抢过去了。”
太子当然大怒,去年年关时贼匪猖狂,陛下把剿匪的事交给了三皇子,让三皇子赢了好大一通威望。
而此次好不容易把三皇子踢走,却让四皇子坐收了渔翁之利。这于太子更是火上浇油,欲除之而后快。
鸦青男想到此,说:“太子上个月查到四皇子之所以突然对那个位置有了想法,是因为其府上来了个参谋……那参谋不仅挑起了四皇子的斗志,还出了一个个主意,以至于现在朝中竟然有人开始站四皇子。”
他一字一顿:“而那个参谋,就是绛平侯府的前世子,姜砚。”
姜羡眸光一凝。
“现在不用我过多解释了吧。”鸦青男哼笑道,“只要威胁住姜砚,四皇子就是离开墙的烂泥,不值一提。”
等届时登上大典,找个借口让四皇子终身守皇陵不得入京就是了。但问题是,现在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姜砚太难接近,不过他倒是和江家那个纨绔走得很近,太子原先有从江家纨绔身上下手的打算……却没想到那纨绔有两把刷子。”
“而且一个朋友罢了,利用价值哪里有降平侯府的姑娘大?”
“太子一党认为养育之恩大于天,即便现下姜砚已经离开绛平侯府,但他毕竟是在侯府长大的,上元节时太子府有个幕僚看到他还带着自己妹妹在逛灯会……”更是让太子一党认为这方法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