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我的玉儿,知我心意不说,还体贴我是凡人爬山太累,专门把我送到了主殿门口……啧,真是感动。”墓幺幺声音又甜又软,面前主殿里因他们而起的纷乱好似浑然不觉,眼波静静地流转,仿佛根本没听见白韫玉那句骂声和他几乎恨不能把她吞入腹的可怕眼神。
白韫玉也顾不上旁边人了,只是凶狠阴鹜地盯死了她,愤怒地说:“墓幺幺,你太卑鄙无耻了!背信弃义!丧尽天良……”
“连丧尽天良都出来了。”墓幺幺瞥他一眼,随即收回视线抬了一下下颌,平静地看着面前殿内聚拢过来的人,提起裙摆朝前信步走去,边走边说,“玉儿这么体贴地想让我会会临仙门的大佬们,我可真不能扫了你的兴致。”
白韫玉咬牙,他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明明知道这邪气丫头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不,是一肚子坏水的家伙,还居然掉以轻心了,那也便罢了,为了让她在临仙门里闹的更大,他干脆直接地用了一张识标在临仙门主山门迎仙山主殿正门口!!
“两位留步。”一白衣小童拦住了墓幺幺,面色有些狐疑又有些惊讶——能用随行符来到这个位置的,一定是临仙门的贵客。只是这两个贵客,面容俊逸却浑身都透着阴森的男子是上来就一句太过粗俗的话语,年纪不大的秀气少女吧打扮的太过随意,怎么都觉有些怪异。“请问两位贵客所为何事,小子好去知禀一声。”
墓幺幺垂目礼貌一笑,淡道:“我来找个人。”
“敢问是哪位?”
“蔺门主。”
“……”那小童一愣,仰头看着墓幺幺有些发呆,一时间也忘记了尊礼之数,“你?找门主?”
墓幺幺并不在意,点了点头。
那小童犯了难,一下不知该如何是好。这要是在平常,他一定是怒呵他们,命人将他们乱杖打出就是,可是——他又瞥了一眼旁边即将消失的随行符,又是犹豫了很久。
就在他迟疑的时候,身后几声脚步响起,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说这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原来竟是白少主,这可真是稀客哦。”
小童回头见来人,心下一喜,知道有人替他来迎这两位了,于是退后数步,秉在了门口继续值守。
白韫玉看见那人,眼角一跳,也顾不上去凶神恶煞地看着墓幺幺了,硬着头皮上前两步,越过墓幺幺躬礼道:“风前辈。”
墓幺幺倒是乐得闲散在后面上下打量着这个中年男人,身着临仙门标准的门内常服,衣襟是葡紫线花,腰间配了一块椴花菱坠,坠徽是月门,面静略黑,眼目浅,有些浑浊,鼻榻无山根,宽方下巴,眉间的明显皱纹倒是显得此人脾气显是个不好的主。
风姓长老?
那就是风知苦了。
她心下了然,今儿值事的看来是他了。
啧啧,居然没碰见郭亮,有些不满意。
但是风知苦看样子是很欣赏白韫玉,对他很是热络也很是恭敬,三言两语的客套话过,就消退了刚才尴尬的气氛,也并不提刚才他那句骂声,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也并不多看墓幺幺一眼。
风知苦这个长老算是临仙门里比较平庸的一个长老,外界关于他的消息并不多,可这般看来,倒也是个人精。
“只顾站外头说话去了,哎呀看我这脑子。”风知苦一拍脑袋,摇摇头,向前一步伸出手来,“白少主,请……”
白韫玉的脸色微变,余光瞥到身后的墓幺幺只笑不语,后背凉飕飕的,于是干脆一咬牙不进反退了一步,歉声道:“风前辈,其实今天我不是要来这里,一着急不小心拿错了随行符,太过粗枝大叶,草率行事实在鲁莽万分,望前辈见谅则个。”
风知苦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无碍无碍,来的好不如来的巧,白少主今天来的真是时候——我带你去见几个贵客。”
说完,还冲他挤眉弄眼地眨了两下眼。
白韫玉是有苦说不出,半天噎濡也想半天愣是什么也没说出了口,只得被风知苦给拽着进去了。他这时回头望着墓幺幺,目光盯着她,几乎要在她身上快烧出窟窿了。
风知苦这才瞥了墓幺幺一眼,笑道:“无需担心,白少主你的侍婢也是可以跟着来的。”
……哎呦我的白少主的小心脏差点没停了。
墓幺幺含笑不语,倒是跟着他们身后信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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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临仙门的魁门——迎仙山的主殿果然是非凡美伦。双阙门崖,中天十八柱,凤楼十二春角。满殿主色为藕玉,浮色蓼青,时而可见碧青澄空弄玉悬于殿顶,垂下一串串的碧轲静棠,其蕊如万千玉绦,时有仙鸟从中飞过,仙兽随地而栖,倒是好一个蓬壶阆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