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杀一恶人,医千万人,不如斩一昏君。”染霜忽接过话来,掷地有声。
墓幺幺眼里掠过一丝异样的光来,随即笑到:“嗯,我以前常这么说。可现在……”她叹了口气,视线落在他的右手上,“连自己的命都成了难解的疑题时,我突然觉得——那些都是狗屁。”
“所以,你问我为何要这么努力……很简单。”她微微笑了,“我只是为了能自愿的活下去。”
“只有我活着,才有一切。”她再次拿起了书,又拿起了笔。“只有我活着,才有人会去找治疗残魂的方法。只有我活着,才有人会痛心疾首抓心挠肺的痛苦和愤怒。只有我活着……才有人以后会尝到比死还痛苦的滋味。”
染霜沉默着直起身子,朝后退了两步,默默地站到她身旁为她磨起了墨。
“只有我活着。”她停顿了一下,侧过眸来瞥了染霜一眼,声音蓦然冷如北风。“才有资格警告你——倘下次你再不顾我意愿做出这般蠢事,你我之间情谊皆断。”
“……”染霜的脸色瞬间苍白了很多,他嘴唇紧紧地抿着,垂目不语。
“也只有我活着,才可以把你干的蠢事给圆回来。”随着一声轻轻的叹,她的声音变得有些飘忽。“你这傻孩子,那是你练剑的右手。”
“没了右手,我那些天下无敌的剑法,还有谁能练的这么好看。”
染霜抬起的眼睛里,仿佛点燃了一整片的紫漓花,绚烂缤纷地炸裂着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心情——那种无法言语的,被她三言两语扔进冰窖的心猛然扔到了温暖而甜蜜的热蜜里一样的滋味。
温柔的,甜美的。
好像是多年前,她曾不小心掠过他肩膀的长发里的香气。
她垂着头依然埋头看着书,他就这样守在一旁,静静地望着她,不敢惊扰。她认真起来的模样,因为难解而蹙起的眉头,每一个表情,都是生动而近在咫尺的。
可他此时的心情却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
扇尊她,是为了我来丹宵宫的。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理解出来的这句话。
可是他就这么毋定的觉得——扇尊她,并不是为了白韫玉,而是为了他。为了他的右手,为了他能练剑。
简单来说。
为了他。
忽然有些东西,就变得迎刃而解。
忽然失去右手的痛苦和绝望,变成了一种滔天不尽无解而不知名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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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晕在厕所,论文依然要修改,3月15日之前写论文,更新不定,尽量坚持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