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这些将领一番不长不短的交谈,墓幺幺多多少少心里有了点底。汪若戟到底为什么在这个关头把梼杌卫交给她,她虽揣摩不透,但这些将领面上可是真真切切的真心服她一样,看不出半点对她这个突兀空降来的统帅有任何不满的地方。一番谈话,她虽能看出这些人大致的性格,却并不可能完全深入了解他们。自然,她是不会去信这些人心里面是服她的。但是,她眼下也并不需要他们的真心实意。
这夜。
她撩开军帐看向远处,深深伫立在夜昙海深处的帅塔,是夜里依然灯火通明。
“想去见弗羽王隼?”王师傅从她身后走出,也同样望着远处的帅塔。
她并不回答,而是突然没来由地问了一句:“我爹将梼杌卫交给了我,那你和李师傅呢?是不是也会视我如统帅?还是说——你们只是依然秉承着疏红苑的规矩,只在暗影里窥视这一切?”
王师傅显然没料到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先是望了暗影里站着的李师傅,这才答道:“你是不是有点贪心了?”
她转头走回帐内,经过他身边时说了句:“这不是贪心,这是细心。”
……
是夜。
砰砰砰——哐——嗡嗡——
端坐在床上的墓幺幺,幽幽睁开了眼睛。
果然如红昭所言,不到一夜的时间。
一阵阵地震山摇的晃动,巨大的嘈杂声从四面八方响彻而来。军帐外鸣金镝羽声连绵作响,胄鸣枪瑟,盔靴振振似暴雨倾盆,由远及近。
“报!!!!!!!!!!!!!”急促而嘹尖的小卒声音不止穿透了她厚厚的军帐,更似撕破了这窥秘的夜。
未点灯的房间内。
她走下床走到榻旁,拿起有人早早精心为她准备在一旁的盔甲。
黑暗之中,乌黑色的盔甲上的金属光芒隐隐熠熠,仿佛照影着古旧的刀枪来往,支离破碎的画面里,血海尸山仿佛浸透了她黑盔之上的深红色疏红苑暗纹徽章。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战争。
再一次来了。
…………
“这盔甲是公子特意寻人为你做的。上面的符文会遮掩去你的气息,带上头盔之后,也不会有人看出来你是谁。对外呢,我就说你是我疏红苑的人,我的参事王小小。”王师傅上下打量着身着军铠的墓幺幺,连声赞叹,“女大十八变,没想到幺幺穿上这套衣服,英气飒爽,格外漂亮。”
一旁的李师傅也连连点头,很是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