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之后,弗羽王隼反而静了下来。从里到外的,就静了下来。他并感知不到应有的嫉妒、愤怒、不甘和痛苦,只是一片静谧。
脑海里唯一的想法。
是痛恨自己是个修士,所以可以在如此黑暗的光影之中,看清楚她说这些话时的面容。她睫毛的翕动,她唇角的颤意,她垂目时,一闪而过的浅浅水光。
“所以,你要怎样。”他的喉结一动,理智的声音还是很完美的。
“我不想瞒着你,我放不下玉儿。我曾利用他,侮辱他,还曾放弃他,如今,我不能再一次对他弃之不顾。”
墓幺幺的目光浅浅的掠了过来,像是一朵饱含着花粉的花朵撩过他的鼻尖,刺激得他鼻尖酸疼,眼眶紧。
“你想怎样。”他的嗓音开始沙哑,有些机械的重复着这句话。
她沉默了下去。
弗羽王隼舌尖极为用力的抵了一下后牙,柔软的舌尖瞬间就被这样的力度刮破,甜腻的腥味从舌根很快就蔓延了整个口腔。他抿了一下唇,将那口腥甜吞下,嘴角惯有的上扬了一下,非常完美的弧度。
从容,且淡定。
“于是,你要对我弃之不顾?”
狐玉琅本来想将白韫玉强行带走,可是奈何这位少主的脾气上来了他说什么都白搭。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狐玉琅最后干脆放弃了将他带走的想法,自己一个人离开了。
白韫玉很是听话,没有走远。
不但没有走远,而是一直都在门外。
所以当弗羽王隼拉开门走出来时,刚好撞见他。比起刚才对他的敌意,弗羽王隼只是稍稍顿了一下,莫说目光了,就连脚步都没有停上一下,直接越过他离开。
白韫玉当然看见弗羽王隼嘴角渗出的血丝。
也看见他那看起来很正常,却压抑着绝对不正常的脸色。
但是还不等他细想。
“玉儿,进来吧。”
白韫玉进了房间,黑暗之中的房间,在西疆这样炎热的气候下,竟是有些苦冷的。
他随手走到柜子旁,取了一盏新的灯珠拿出来,放在架子上点燃。
墓幺幺就任他,等他终于坐定了,她才淡淡地开了口:“你都听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