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娘,你看你看,爹又凶我,公报私仇。你不在家的时候,爹总是这样凶我,呜呜……”
“娘。”男孩捧着墓幺幺的脸,认真地望着她的眼睛。“爹说你把我们忘记了,是吗?”
“不会的。”墓幺幺始终没有敢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仿佛怀里这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是一汪一碰就碎的水面。
“我不会忘记你们的。”
“那,那娘。你不再离开我们了好不好?”他窝在墓幺幺的怀里像是个小猫咪那样蹭着,他的体温很暖,像是一下就填补了她心口里空空荡荡的空洞。
“好。”
“真的吗?那,那娘你快来找我们啊!”他仰起头来,朝着墓幺幺笑起来,“我和爹哪里也不去,在这里等着你哦。不信,你问爹?爹,是不是,我们会一直在这里等着,等着娘来找我们。”
弗羽王隼这时也走了过来,他将墓幺幺和孩子都搂在了怀里,吻了她的额头,“嗯,我们都在这里等着。”
“娘,只要你逃,只要你从这一切里逃脱而出,我和爹,便永远都会在这里等着你。”
……
“玉儿?”她有些恍惚,嗓子有些发干。
那边立于玉兰树下的颀长身影微微一顿,转过身来,褪尽所有戾色的眉目里,如春皋兰。
“幺幺。”
他一声轻唤,似隔了千山万水,千帆过尽。
是初见时只有她能读懂的良善温柔,是他张开怀抱一把将她抱起时,笑靥如人间远山。“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开心?”
“是我该问你,怎么会突然这么开心?”墓幺幺在他怀里仰起脸来,这样阳光明媚的玉儿不真切至极,是她梦里才能见过的风景。
“我啊?”白韫玉弯了下眉,伸出手捏了下她的鼻尖。“你傻不傻,当然是每天像这样见到你,我就很开心了呀。”
白韫玉的声音柔和而细腻,没有阴戾笼罩的气息暖的让她忍不住鼻尖发酸。他牵起她的手慢慢沿着河堤朝前走,一边走一边说道,“你今天想去哪里?”
她紧紧地攥住他的手指与他十指相扣,可能是攥的力气有些太大,使得白韫玉有些奇怪地转过脸来看她,“你今天怎么了?不捉弄我,也不像个孩子一样非要做些奇怪的事情了,这样乖巧一句话不说的?有心事?”
“没事。”墓幺幺垂着头盯着自己的鞋面,仿佛怕让白韫玉看出来她的情绪。
可白韫玉已经站到她的面前,捧起她的脸来,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不对,你心情不好,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