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要吧,”盛怀言笑了一下,声音听起来比方才低沉了些,恐吓道,“真的不好看,怪血腥的。”
“我说手。”曾晚道。
盛怀言又笑了一下,不晓得是不是错觉,曾晚总觉得他这声笑里多了些奇怪的意味,莫名有些恶劣,果然片刻便又听他道:“曾姑娘方才摸了我那里三下,莫非,是还没摸够吗?”
那里?
哪里?
曾晚一头雾水。
他说什么呢?
等等,三下……在他们打起来之前,她倒是拍了他三下。
他当时反应好像还挺奇怪的,难道说的是那时候?
那她到底是摸到……
曾晚忽地身子一僵,明白了什么。
偏那男人还就在此时放开了曾晚的手,她看不见,却也能猜到,他定是一副“想摸便摸吧”的神情,大方又戏谑地盯着自己。
她直觉自己的肤色一定已经从脖子红到了脑门儿,哪里还敢乱动,整个人直接僵成了一根木头。
好在盛怀言并未得寸进尺,大约也是发现了她的尴尬,轻笑一声,带着她退回了房间里。
视线恢复的一瞬间,曾晚就像是脚上装了弹簧,蹭地一下便跳出了老远。
待到她调整好心态回过神来,盛怀言已经同钱富昌打过了招呼。
“好啊!”
她一回头,便听见钱富昌最后这一声感叹。
老人家似是极为兴奋,涨红着脸夸完盛怀言,又把视线投向曾晚。
挤眉弄眼了一番。
曾晚心头一震,想来方才他们二人在门外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这位老人的眼里。
他半炷香之前还在问自己是不是喜欢人家,这可倒好,误会更大了。
也不知是不是两相尴尬弄出了个负负得正的效果,她忽然觉得脸皮大约也没那么重要,索性放下纠结,几步上前问道:“外面那些人如何了?是死是活?你把官差打了,不会也要坐牢吧?”
盛怀言同钱富昌对视一眼,二人齐齐笑出了声。
曾晚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正要再问,却见盛怀言挑眉问道:“若要坐牢,曾姑娘可愿救我?”
这说的什么话?
“你莫要将我看轻了!”曾晚道,“既是为了长宁百姓惹出的事,我能帮上忙的,当然要帮。你告诉我怎么做,用钱吗?”
她低头从怀里掏出两个钱袋子放在桌上,一个是盛怀言的,一个是自己的,“但我只有这些,如果不够的话……”
她想说自己还有一枚钱老爷刚给的信物,可以用一下,正往怀里掏着,忽然觉出眼前投下一片阴影。
抬眸,盛怀言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前,嘴角噙着笑意,双手负于身后。
方才睁眼时因为尴尬没有细瞧,如今两人面面相对,曾晚才发现他那张俊美的脸庞一侧当真有一道细小的血痕,鲜红的血停在鬓角旁,衬得人脸颊愈发白皙,近乎妖艳。
她呼吸一滞,没甚防备便被面前之人握住了手腕。
刚掏出来的钱又被放回了她手上。
“幸好我不会坐牢,”盛怀言做完这些便直起身子,因为身高的关系,和曾晚稍稍拉开了距离,“不然曾姑娘可就要破费了。”
曾晚不解地看着他,后者微微一笑,歪了歪头道:“清秋来了。”
“余清秋?”曾晚惊喜道,“他回来了?那就是说……”
盛怀言温声道:“就是说,我刚才打的那些人已经不是官差了。”
“所以他们终于要遭报应了!你们成功了!”曾晚开心道,“不行,这我得去看看!”
她转身便往门外跑。
算算此时余清秋带来的人大约也已经善后得差不多了,盛怀言没再阻拦,只是摇摇头,自己都没觉出来地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独留下钱富昌一个腿脚不方便的老人家坐在屋中,瞧着二人先后奔出的场景,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笑得极为神秘,半晌,兀自感慨了一句:“年轻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