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上、脚上还有身上都是粘稠的血迹,墙上是她留下的带着血迹的巴掌印,地板上的是她踩过的血脚印。
她上前去查看地上的尸体,尸体胸口插着一把锋利的刀,血迹随着伤口流淌了满地。虽然是颜池的脸,但是何无看了一会便觉得不太真实,他的整个人都是全息投影,而他脸部的投影在反复跳动,就仿佛信号不好一样。
门被反锁住了,何无反复扭动开关,并且使用了暴力脚踢也没有把门弄开。
她想了想,从身后掏出来一直随身携带的洛阳铲,她一铲子下去,门上蹦出几个像素块来。何无眼睛一亮,对着门就是一阵猛铲。门上掉落无数个像素块,整个门的像素块都被她敲出来了,可门依旧紧闭,那些本身“门”的地方变成了一堆数据流堆积的模样,甚至肉眼可见在门锁的位置有一根粗亮的数据流缠绕,看来暴力是没有办法破解门的。
何无有些累了,席地而坐,也不管周围一片血糊糊的痕迹,她全身都是血迹早已经麻木了。
她开始翻看那些像素块,想了解她自己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x游戏看起来有点意思,融合了国风元素,画面挺好的。”
“国内的游戏做起来总是少了些意思,剧情是挺不错,可是画面不如别人做的真实。”
“哦,教授竟然跟我说做的不够真实是有原因的,怕人们分不清游戏和现实?天,都8022年了,他还在执着这种事情。戒网瘾吗?”
那些像素块都是在说游戏,仿佛她的世界里只有游戏。她在不停地做游戏测评,而且选择的多是恐怖剧情向解密游戏,像素块里反复提到了教授,也不知道是谁。
门上是一把非常简单的密码锁,四个数字,不能暴力拆除,只能通过解密分析出线索才可以打开。
而她现在所在的房间,是一间女生卧室,床上铺满了各种娃娃,看得出来像是各种游戏的周边。墙壁上贴着似乎也是游戏人物和场景的画报,何无认真观察了一会,感觉十分熟悉。
她摸了摸那些画报,心中没由来地有一种亲近感。
书架上只有两本书。
一本是《大脑切片技术》。
何无随意翻开,里面写着:……大脑切片技术目前还在试验阶段,但是从目前所知的论文结果我们可以看到,大脑切片技术是切实可行的。被切片的大脑意识可以在虚拟宇宙中同时参与多个副本,并且同时具有思考能力,并且在不同切片在同一个领域碰面的时候,他们能够共享其它切片的所有记忆。这项技术唯一的缺点在于,如果实验体本身的大脑强度不够,或者意志力不够顽强,技术应用很有可能失败。
大脑切片技术可以应用的领域非常宽广,它能够让一个普通人同时兼顾多项任务,一个高端技术人才往往技术是稀缺的,但是在虚拟宇宙中有无数领域需要用到他独有技术。同理,对于一个监察员来说,如果能够进行大脑切片,那么将极大节省人工成本,一个监察员就可以同事管理十几个副本。
虽然从伦理上,我们还在讨论这个技术应用上的合理性。但是既然人们都可以通过大脑上传虚拟世界的法案,为什么不能通过大脑切片技术法案呢。他们从本质上讲,都是一样的逆人性化。……
何无大受震撼,且不讨论大脑切片技术的合理性。这简直是资本对普通人又一次深度剥削啊。通过大脑切片增加工作量达到降低成本的目的,多招聘几个人、多花一些钱难道对于他们来说这么困难吗?
也不知道她的记忆世界里怎么会出现这样离谱的书籍。
更离谱的是另一本书《论人脑战胜光脑的可行性分析》。
这难道不是一个伪命题?人脑战胜光脑,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何无翻着书,从里面掉出来一页纸,像是不知从哪里的报纸上剪裁下来的,标题是《要虚拟宇宙还是宇宙》。
“……虚拟世界的快速发展让人们忘记了生活的疼痛,他们疯狂地挤入游戏,只为寻找自己的精神伊甸园。可他们留下了冰冷残破的现实世界,人们不再关注现实世界的美好,衣着服饰、珠宝首饰、街道的整洁、家居的舒适……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在他们的追求范围内了。他们的所有钱和精力都花费在虚拟游戏之中,实体经济停滞,科技再无划时代的突破,就连原本商议好的宇宙探索计划都被搁置。长此以往,我怕我们的种族会湮灭在虚拟宇宙中,我们不再前行……”
何无沉思,看来虚拟宇宙并没有那么美好,虚拟世界的发展,反而留下了现实世界的一地鸡毛。
那些人就如同谢春秋一样,他们遭受了现实的不公待遇,他们更想永远地停留在虚拟世界,用一场数据美梦来迷惑自己。可是梦总是要醒的不是嘛,营养液不能支持他们永久地在游戏中存活下去,如果世界上所有人都进入了虚拟世界,那么他们将迎来整个种族的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