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被尖叫声吵醒的。
何无醒来,发觉自己竟然躺在颜池怀里睡了一整晚。
她愣了愣,捶了捶有些僵硬的身体,看着颜池如梦初醒。颜池也在一刹那清醒,手脚凌乱地将何无放开,暖意突然离何无而去,她心里空落落了一阵,不过很快就调整好心态,毕竟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两人合力搬开挡门的沙发,推开门走了出去。
方玲玲尖叫声响彻了整栋楼,大家都推开门出来看,才发现卫衣少年死在了屋子里,而他的房门大开着。满地都是血迹,他的双目圆睁,胸口被捅了好几刀,更恐怖的是,他的上身是赤|裸的,背上被雕上了奇怪的花纹。
何无上前认真辨认了一番。
“你们看,这个像不像门口墙上的雕刻?”何无指着他的背上花纹问道。
贺家的徽派豪宅里到处都是雕刻,本身贺家也是做这门生意的,贺家老爷更是雕刻界的专家。
卫衣少年背上的图案很奇特,何无和颜池昨天出门前将宅子里都转了一遍,她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东边墙壁上的砖雕。
少年的背上是用刀一点点雕刻出来的花纹,伤口微微肿胀,周边的鲜血被擦得很干净,而且似乎还被人用红色画笔再雕琢过图案,有一种异样的美感。
花纹上是一只狸花猫,摊着肚皮在花丛间打滚,雕刻十分生动,似乎能感受到温暖阳光的照拂之下,狸花猫摊开肚皮晒着太阳,而它的旁边放着晒好的鱼干,它却碰也不碰。
这本是一副非常舒适闲散的美好画面,却被人用红笔刻上了两个字——「懒惰」。
这画面并不血腥,只是有些诡异,就连黑河都能够直面现场开始观察。
黑河问道:“这是什么意思?懒惰?”
没有人知道答案。
谢春秋:“好好研究吧,反正你们都得死。”
谢春秋说完,也不看看其他人,就转身离开了。
方玲玲骂骂咧咧:“拽个什么东西!”
不过她看了看其他人,还是跟着谢春秋离开了,毕竟他们在这场游戏里才是队友。
秦武柳继续说:“昨晚有人敲门,我和黑河很小心,没有发出声音,他敲了一会没动静就离开了。我想卫艺应该是着了道了。”
黑河拍拍胸脯舒了口气:“还好我们都有队友,就他是一个人,太危险了,遇到事情只能自己面对。”
秦武柳看了一眼门口,想着已经走远的方玲玲和谢春秋:“如果队友不值得信任,有时候有比没有更危险。”
黑河吓了一跳:“啊?秦叔你什么意思啊?”
颜池安抚他:“秦叔没说你呢。咱们几个还是好好合作,一起度过这个副本吧。”
几人对着卫衣少年的尸体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管家带着人过来把尸体收拾干净了,似乎对于他死亡这件事情没有任何惊讶。
何无偷偷对颜池说:“你说把我们聚集到这里来,真的是来继承家业的吗?还是说放进来养蛊?”
……
午饭时间。
聂总早就在席上等待他们了。
等到他们都坐下了,聂总视线巡视了一圈,最终脸上浮起奇怪的笑容:“看来卫艺少爷失败了呢。各位少爷要抓紧时间哦,如果最后没有人达到老爷的要求,你们都会死。”
聂总说完这个话以后,就又变得正常起来,就好像刚才说这话的根本不是他一样。
今年的饭菜依旧十分丰盛,方玲玲是吃得最畅快最多的那个。
吃完饭,方玲玲就扶着圆滚滚的睡觉去了,一点都没有在恐怖游戏的危机感。
她伸了个懒腰,告别众人:“困死了,我要先去睡觉了,你们慢慢找线索吧。”
黑河吐槽:“她到底是怎么度过前面几关的啊?就靠躺赢吗?”
十有八九是的,她其实很能融入副本,甚至在每个副本都想方设法地过上好日子,她是真的在融入游戏世界并且想在游戏世界里活下来的,不过这也是大部分陷入副本游戏的普通民众的想法。
谁也不知道,这是他们见到方玲玲的最后一面。
等到他们在宅子里和外面找寻了一天线索回去的时候,才发现方玲玲的房间门大敞着,她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她的死法和卫艺如出一辙,双目圆睁,胸口被捅了好几刀,背上也被画上了奇怪的画。
颜池认出来:“这是我们下午去过的后院墙壁上的画。”
又是一只狸花猫的图案,方玲玲背上的的狸花猫在吃小鱼干,它的身边堆满了小鱼干,而它自埋头苦吃。旁边被刻上字——「暴食」。
黑河:“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