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玉,玉山枕貌美如花的老板娘,早晨迟迟没有下楼,有人来寻,发现本应往里推的门根本推不开,后来叫人往外拉开门,入眼的景象惊呆了。
门内的空间完全被冰封,连窗口内都未幸免,像一个水晶棺材,纯洁而冰冷,而蒙玉,则身穿红衣躺在床上,若不是嘴角有血迹,看上去就像睡着了。
夜,火堆燃着,曙柏时不时往里添树枝。
“没想到军机营如今已发展得如此壮大,你要寻个人还得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黑鹰瞳孔映着火焰,跳动的火星让他再一次想起橙儿。
是,她该是这样温暖的颜色才对。
那柄剑,不对
“你记不记得你今早看到蒙玉在冰屋里的第一反应?”黑鹰突然问。
曙柏挠了挠头,大致回忆了下当时受到的视觉冲击有多震撼,“第一反应我觉得她是自杀。”
“第二反应?”
曙柏:“第二反应,不论是自杀还是谋杀,这样的景象都不是人能办到的,太奇怪。”
黑鹰把眼底情绪隐去,心里的复杂程度无法言喻:“如果不是人还能是什么?”
“”曙柏看着周围黑漆漆的林子吞了吞口水:“你别吓我不去是军机营吗你去哪儿啊!?”
橙儿被放了,毫无预兆,应该是黑鹰默许的。
他现在貌似是升官儿了,走到哪都有人恭恭敬敬喊声爷,也能大发慈悲地替她证明清白,连个面儿都不用露就都打点好一切,可真是厉害。
现在她是真的无处可去,本来说好去黑鹰府上住几日,这下就算求她她也不会去。他的人也不必藏了,该撞见的都撞见过了,她才不会去自讨没趣。
孟芙打听了蒙玉的事,乐得向橙儿吐槽:“杀个人搞出这么大动静,这杀手也真是可以。”
橙儿侧眸,有点不可思议:“你知道杀手是谁了?”
难不成是鬼魂告诉她的?
“不就是你吗?”孟芙一脸理所应当道。
“”橙儿无语。
玉山枕是个杂乱地方,生意红火,这突然关了门,人人都要问个为什么,一来二去,风声也就走漏了。有人说蒙老板娘这是得罪了阎王,被拉去地府做小妾的。
橙儿对此等言论忍俊不禁,阎王根本就不喜欢女人这件事儿还是从爱八卦的四妹那听来的。
孟芙坐在房檐上打开竹简看卷宗:“我才没空管她死了几个美人,我得去收魂——”
她不经意眼尾一瞟,“二公主,你看那是什么?”
橙儿本有些累,被她这一声喊睁开眼,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蒙玉房间窗户上方几米处本用来遮雨的屋檐少了一片,形成一个扇形缺口。
也就是说,如果下起雨来,雨会毫无遮挡地落在蒙玉的窗框、甚至屋子里。前两天下过雨,这会儿还能看到窗沿的木呈深色。
孟芙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示意她往楼下看。
黑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那,沿途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心灵感应似的,抬头与她对上。
“下来。”
楼高几乎与对面的玉山枕持平,橙儿双臂一展跃下,安然落地,“有何贵干?”
黑鹰却格外留意她手中这柄剑,目标明确:“这是天上的东西?”
他垂眸,指着剑,貌似想证实什么:“用给我看。”
橙儿知道他会怀疑到自己头上,但清者自清,毫不遮掩这柄剑的妙用。
手腕一转,剑鞘透明消失不见,剑尖儿插在地上,以这一点为中心,缓慢地、咯咯吱吱地蔓延开。
蔓延的那东西是冰,顷刻间满地都是,两人的脚腕周围浮着冰粒结晶,寒意自下而上。
如同蒙玉房间里那般的寒。
这柄剑极寒,可以凝结冰膜,但又可以及时化掉不伤人性命,用来防身再合适不过。
黑鹰眼底有不知名的锋芒,神情淡漠,附身蹲下捻起两颗冰粒,一揉便碎,与蒙玉房里的残渣一般无二。
“若你不是你,我已经结案了。”他有些玄虚,把话说得暧昧又恩赐。
橙儿眼睛光芒闪烁,侧头看他:“我怎么可能杀她?”
“嗯。”这明明是事实,但黑鹰应得轻描淡写,仿佛并不重要:“但当所有证据都指向你,那就是你杀的。”
橙儿读懂他的潜在意思,也不信他敢把自己交出去,抿唇:“人不是我杀的,但我不该给你添麻烦,你公事公办不必为难。清者自清,我不怕查。”
“二公主。”黑鹰看向她的眼睛,伸手亲昵又危险地替她理耳畔的发丝,放到耳后去,开口又轻又慢:“你已经给我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