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催马前行,便入了高唐州城。
这高唐州城,实则乃是高唐县城,属河北东路博州管辖。
进到城中,在僻静之处寻了一个客店,叫店伙计将马匹牵到后面投喂饲料,三人则是入到里面,叫了些酒菜,在一楼堂内用餐。
正坐着吃酒,张正道便听见店伙计叫道:“呵呵,时大哥,今日又来吃酒?”
张正道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精瘦汉子步入店内。
这汉子将手里的精美钱袋掂了掂,在店伙计面前展示了一下,“嘿嘿”笑道:“大柱子,哥哥今日倒是发了笔横财,快去拿酒来。”
店伙计虽然脸上带有不屑之情,但看见他手里鼓鼓囊囊的钱袋,便回道:“我这就去取。”
那精瘦汉子却没着急落座,将一双浓眉鲜眼四下打量,此刻不是饭点,店内除了张正道三人坐在一处吃酒,再无旁客。
那精瘦汉子一双贼眼转了两圈,在张正道身旁的临桌,坐了下来。
店伙计端着酒菜上来,见这精瘦汉子不住扫视张正道三人的腰间,便面露不悦,低声说道:“时大哥,你要是在我店里,施展你那妙手空空之术,休怪我不念兄弟义气,到县衙叫公人过来拿你。”
精瘦汉子讪讪笑笑,回道:“大柱子,哥哥岂是那般不讲义气的人。”说完,便将桌上的酒壶拿起,也不用杯,只是抬起来就往嘴里倒酒水。
店伙计放下肉食,回到柜台处候着,只是眼睛一直在盯着那精瘦汉子吃酒。
张正道转头看去,只打量这精瘦汉子的容貌,再加上那店伙计方才称呼这人为时大哥,心中已是猜测出这人的身份。
“鼓上蚤”时迁,想不到竟在这高唐州城里碰到此人。
又看了一眼饮酒吃肉的时迁,张正道放下酒杯,冲阮小七和杜迁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吩咐道:“一会儿,将旁边那个汉子擒住,带到我房里来。”
张正道便起身先回了客房,趁着杜迁不在,摘了面具,清洗了一下脸上的油腻。
好在一路都带着斗笠,遮掩阳光,这脸上倒也没有晒出痕迹。若是在脸上留下一道面具痕迹,这身份岂不是不打自招。
摇头苦叹一声,张正道重新带好面具,坐在屋子里休息。
又过了片刻,便见阮小七和杜迁,扭着时迁的两条臂膀,入到房里。
“哥哥,这小贼却是泥鳅一般,滑不溜手,废了好大劲,才将他捉住。”杜迁有些愤怒,方才差点让这精瘦汉子,从他手底逃脱了去。
阮小七则是说道:“好在这小子吃了些酒,有些迟缓,方才拿下他。”
时迁被他二人死死扣住臂膀,骨软身躯,摇摆不定,却脱身不得,酒意顿时去了大半,看着那带着饕餮面具的汉子,正在盯着自己冷笑。
时迁一双贼眼带着哀求之意,当下叫道:“好汉饶命!”
张正道问道:“你这贼汉,方才一直盯着我兄弟三人的腰间看,可是想要打我们钱财的主意?”
时迁叫屈道:“好汉却是误会了,我何时有过打你们钱财的主意。”
“那你为何一直盯着我三人看?”张正道继续盘问。
时迁的贼眼转了转,辩解道:“这店里又没有旁人,只是看了你们几眼,莫非这也碍着好汉们吃酒了?”
张正道露出一抹笑意,说道:“‘鼓上骚’时迁,你的案子,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