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下了整夜,直到第二日,犹是没停。
阴雨绵绵,张正道便顺理成章待在贾家,没有离去。
贾氏夜里大雨淋身,却是病了,许是寒症发作,头疼发烧,四肢酸软无力,躺在床榻上,不吃不喝。
贾夫人心急如焚,差遣那老门子冒雨去请郎中。
让贾夫人打了盆冷水,又取了条粗布巾,张正道将其浸到水里,拧干之后,放到贾氏额头上,先帮她降温。
贾夫人看着床榻上的女儿,精神萎靡,心疼不已。
张正道虽然也急,却是不懂医术,除了先用毛巾给贾氏降温,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宽慰道:“伯母,不用太过担心,等郎中开个方子,抓些药吃,用不上两日,妹妹便好了。”
贾夫人垂泪道:“老身就这一个女儿,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叫我可怎么活啊!”
张正道握住她的手,说道:“伯母无需担忧,些许寒症,定会药到病除。”
贾夫人仍是忧心忡忡,想起贾老爷便是得了病,没有医治好,才撒手人寰的,唯恐女儿也步了她爹的后尘,越想越难过,眼泪如脱线的珠子,掉落在张正道的手上。
有心用衣袖为她擦擦眼泪,只是张正道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虽然这妇人美貌,大官人心中犹怜,只是于礼不合啊。
“夫人,郎中请来了。”丫鬟进屋,瞧见贾夫人握住昨夜住在家中的俊俏公子,低首禀报道。
贾夫人松开张正道的手,用自己用衣袖擦了擦眼泪,收敛心情,道:“快请进来。”
片刻后,一位挎着药箱的中年郎中进到屋里。
贾夫人与这郎中熟识,快速说道:“马大夫,还请救救我的女儿。”
马大夫放下药箱,瞧了一眼盖着锦被的贾氏,询问道:“小姐可是夜里淋了雨?”
贾夫人点头道:“昨夜淋了雨,一早便卧床不起,身子发烫。”
马大夫见说笑道:“无需担忧,身染风寒而已,我就这写个方子,去铺子里抓些药来吃。”
贾夫人命丫鬟去取笔墨纸砚,马大夫便随手写了一个方子,递给贾夫人。
“快让胡伯去抓药。”贾夫人将药方递给丫鬟,吩咐她去叫老门子药铺。
马大夫将药箱背上,张正道自钱袋中摸出些银钱,与他结算诊费。
看着眼前的陌生俊俏公子,马大夫问道:“这位可是府上的新姑爷?果然一表人才。”
贾夫人没有矢口否认,她现在的心神,都放到女儿贾氏身上。
张正道嘴角含笑,说道:“我送马大夫。”
临出屋时,这马大夫又多嘴道:“老夫人这两年过的不容易啊,如今家中有了新姑爷,也算是苦尽甘来。”
贾夫人见说,瞪了一眼马大夫,刚想回话,却听张正道接话道:“马大夫,您误会了,我还不是……”
“我懂!”马大夫笑了笑,继续道:“我这张嘴,定会守口如瓶。”
“夫人放心,贾家有了新姑爷的事情,老朽不会传扬出去的。”马大夫呵呵笑道:“待小姐大婚之日,莫要忘记给老朽一封请帖,登门讨杯水酒吃。”
见误会更深,张正道倒是无所谓,他本就有这心。
贾夫人无奈道:“正道,还不快替我送送马大夫。”
待将这喜欢多嘴的马大夫送走之后,张正道转回到贾氏的闺房。
若是在平时,贾夫人岂会让寻常男子进到这里,只是贾氏病的不轻,老夫人六神无主,只好寻张正道过来,有个精神支柱。
“伯母,妹妹不怎么烫了。”张正道将粗布巾取下,用手摸了摸贾氏的额头,高烧退了。
贾夫人也探手摸了摸,确实不烫了。
张正道见毛巾降温有效,便将那粗布巾又扔进水盆中,洗了洗,而后拧干,继续放到贾氏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