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卫月娇!
她愕然的看着一边脸颊高高肿起,狼狈不堪的冬姨娘,几乎要尖叫起来。
边关的时候,因为没有其他女主子,冬姨娘做为一府的女主子,风光无比,守城的将士,都知道华阳侯有一位冬夫人,既精明又能干,而且还是这么多年,唯一的陪在华阳侯身边的女子,再加上还有卫月娇在,谁看到她不是客气的叫一声冬夫人。
这么多年,冬姨娘在边关受尽尊崇,何曾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候。
就算是之前因为卫月娇,也曾经被太夫人罚过,那也只是简简单单的跪一下,并无大碍,怎么可能弄到眼下这个地步。
“姨娘,我要去告诉父亲!”看到冬姨娘眼下的这种样子,卫月娇勃然变色,说完转身就要往院外跑去。
“拉住你们小姐!”冬姨娘大急,她眼下看起来虽然狼狈,但其实对于她的事来说,真的不算是什么大事,太夫人己经算得上高高拿起,低低放下了,如果自己这边再闹出什么事,甚至惊动侯爷,到时候可就不好说了。
金珠、玉珠两个连忙拉住卫月娇。
“三小姐,太夫人罚我原是应当,你找侯爷来也没什么用!”冬姨娘对着自己身边的董嬷嬷使了个眼色,董嬷嬷会意,跟着金珠、玉珠把卫月娇拉了回来。
“什么是应当的?姨娘,祖母也太偏心了,往年进京,祖母对我们恩宠有加,但这次进京,祖母不是因为这个,就是因为那个罚我们,我们这次进京和往日有什么区别?”卫月娇虽然被拉了回来,但还是不服气跺脚道。
“闭嘴!”听她这么怒斥太夫人,冬姨娘脸色立变,低声喝道。
无奈卫月娇看到自己无所不能的母亲,居然落的这么凄惨的下场,那里肯歇,还特意扬高了是:“姨娘,我说错了吗!六妹妹是父亲的女儿,我也是父亲的女儿,有什么不同?而且我还这么多年,一直跟着父亲,凭什么六妹妹一来,祖母就这么偏心,看我跟姨娘处处不顺眼!”
卫月娇自觉这次进了府,每一步都被牵绊,事事束手束脚,之前三公主祈福的事,也没轮上自己,越发的觉得愤愤不平起来。
廊下,宏嬷嬷听到外面尖叫的声音,走了出来,看到卫月娇眉头皱了皱。
虽然之前冬姨娘的解释让太夫人的心气平了点,但这会还是有疑惑的,三小姐这么闹腾起来,不但不会让太夫人心平静和,反而会把事情越闹越大。
当初的事,宏嬷嬷可是清楚的知道,太夫人不愿意有人提起,更不希望有人在暗中窥探此事,甚至隐隐有利用此事的意思,别说冬姨娘只是一个姨娘,就算是真的华阳侯夫人,如果让太夫人发现她有别的意图,太夫人也绝对不会饶了她的。
冬姨娘这阵子在边关过的太过舒服,早忘记了太夫人当年的手段了!
但此时太夫人也没让她来劝,只是让她出来看看,宏嬷嬷于是只静静的看着卫月娇愤怒暴燥的样子,却没有过来说话。
“有什么不同?三姐姐可真是健忘,一个最大的区别就是我是嫡,你是庶,从来嫡庶之间,便是天差之别,三姐姐莫不是想劝说祖母也忘记这嫡庶之别吗?”院门口传来一声柔和的的声音。
声音很温婉,但这里面的意思却是凌厉。
卫月舞后面跟着画末,正缓步走了过来,她这会己稍稍梳洗过一番,身上的衣裳换做自己平日所穿,素淡之中带着一种梅花般的疏冷雅致,相比起卫月娇的大喊大叫,立时使得卫月娇无形之中低了一头。
嫡庶之别,古来如此,更何况最重体面的世家,这嫡庶之间的分别,更是如同天堑鸿沟一般,不能逾越。
但是一向被当成唯一嫡女养的卫月娇何曾受过这样的责问,特别是太夫人院子里的几个丫环、婆子偷偷的捂嘴笑了起来,这让卫月娇越发的怒不可歇。
“嫡庶之别?卫月舞,你我之间有什么嫡庶之别!这么多年来,你在哪里?是我姨娘一心一意的服侍着父亲,是我一直在父亲膝下尽孝,那个时候,你怎么不来跟我说嫡庶之别,怎么不要求来边关苦寒之地,尽一番孝意,跟父亲表明一下,你是嫡女,更应当常陪父亲身边!”
卫月娇站直身子,站着款款而来的卫月舞反唇相讥道。
在她看来,自己和冬姨娘才是父亲的妻女,卫月舞只是一个什么也不是的被遗弃的孤女而己,所以这话是责问,同时也是炫耀。
炫耀自己比卫月舞更得父亲的心,纵然是嫡女又如何,这么多年还不是一直被扔在一边,不闻不问的吗!
听到卫月娇的责问,卫月舞却是大大方方站在那里,待得卫月娇激烈的表述完,才缓缓的道:“是在边境,还是在其他地方,都是父亲的意思,父亲既然是这样的意思,做女儿的自当遵守才是!”
她说这话的时候平淡之极,宛如说的是别人的事,对于卫洛文这么多年对她不闻不问,也没有半点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