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卫月舞停下脚步,却没有回眸,平静的问道。
“我……我母亲不是齐地人!”羽燕咬紧牙关道。
“那又如何?迁移至他处的人不少,各地的人往来也很是寻常!”卫月舞淡淡的道,说完又是一副意欲举步的样子。
“我母亲是京城人士,是……”羽燕犹豫了起来,她真的不知道这种事当讲还是不当讲,这话她从来没跟外人说起过,眼前的这位燕国公世子夫人,真的可以相信吗?
“既然不想说,就算了!”卫月舞微微一笑,脚下一动。
“我母亲是……曾经是北安王府的人!”见卫月舞居然真的要走,羽燕再顾不得其他,急道,卫月舞是她所能抓到的最后一根稻草。
医女固然很好,但缺了医女的京城,其实也不是非医女不可的。
“北安王府?”卫月舞停下了脚步,水眸中闪过一丝幽然,她早就察觉到羽燕隐瞒了什么,想不到居然是北安王府。
“你母亲是北安王府的人,为什么会到齐地!”重新转回身,在椅子前落座,卫月舞心里虽然震惊,但脸上却不显,只看了一眼羽燕,便平静的道。
“奴婢的母亲是北安王府郡主身边的大丫头,王府出了事之后才离开的京城,后来流落到了齐地,再之后就遇到了奴婢的父亲。”既然开了头,羽燕也不敢再隐瞒,一边哭一边道,“母亲不愿意被人发现,所以才不想去齐国公府,哪料想最后却……”
“晴阳郡主?”卫月舞的心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震动,愣了一下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抬着看着羽燕急道。
“是晴阳郡主!”羽燕点了点头。
“晴阳郡主是北安王的女儿?”卫月舞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起来。
“是的,晴阳郡主是北安王的女儿,但这事……母亲说不要说出去,晴阳郡主小时候是长在北安王府的,但后来却是居住在宫里。”羽燕一五一十的道。
“为什么?”这也是卫月舞茫然不解的地方,北安王既然己经获罪,先皇上为什么独怜惜未长成的幼女,况且北安王也只是监禁而己,并没有劳作之苦,据说一应供应还是如以往在北安王府一样,所差者不过是没了自由而己。
“母亲说当时晴阳郡主是一起关起来的,但在最后的时候宫里来了人,却说是皇上的旨意,说怜惜晴阳郡主身体,所以把晴阳郡主养在宫里,罪不及妻女,虽然北安王不安份,但晴阳郡主年少可怜,却不必受这份罪。”
羽燕答道。
“在最后的时候?”卫月舞柳眉微微的蹙了起来。
罪不及妻女?从来犯事的都是诛连九族,这所谓的罪不及妻女,可着实的让人无语,不过北安王终究曾是先皇的爱子。
既便他谋反,但这父子的情份说不定依然还在,这么说,也是情有可原,但这所谓的最后是什么意思,皇家对于女儿向来看轻,既便是三公主和四公主,贵为公主的身份,在需要和亲的时候,也只能和亲。
况且晴阳郡主还只是先皇的孙女,平日里也不定能见过几面,怎么会在最后的时刻,想起自己的这位孙女,而且还把她带到宫里去养着。
当时的晴阳应当尚幼吧!
一个无人照顾的孤女,又是如可在宫里活下来的,况且还经历了两朝皇帝。
“是最后的时候,母亲说当时北安王病重,郡主也是不想走的,但宫里来的旨意,没办法,郡主哭着离开了,而原本北安王府的下人大部分疏散了,还有一些人留下,原本母亲便是留下的一部分人中的,但因为晴阳郡主的离开,母亲便偷偷的跑了出去。”
羽燕不敢隐瞒,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说了出来。
这话话她从未跟人说起过,母亲当年一再的告戒她,不许提北安王府的事,否则就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灾,并且一再的让她保证,不跟人说起这事。
这也是她方才一再隐瞒的原因,北安王府的往事,纵然己经很远,她没有半点记忆,但她清楚的记得母亲当日是死在自己的怀里的,把和自己的话说完,母亲紧紧的拉紧自己的衣裳,直愣愣的瞪着空中,大声的道:“晴阳郡主,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说完之后,挣扎了两下,才咽的气。
这话说的突兀,但却引来了齐国公府使者的怀疑,之后便一再的向他们打听晴阳郡主是谁,再之后到了齐国公府,还是不断有人时不时的问起此事,每每遇到这种情况,羽燕都尽量表示真不懂当时母亲的话是什么意思。
或者母亲胡言乱语。
这次进京之前,带着自己过来的管事,还一再的问自己跟母亲是不是长的象,这分明问的别有用心。
之后又打听到父亲也要进京。
种种原因,似乎都和北安王府有关系,羽燕更加不敢说了。
方才若不是卫月舞对她表示的混不在意,并且要把她送走,她也不会着急着说出这段过往。
不好,幸好她长的跟母亲并不太象,母亲的容色算是出众的,而自己不过是中人而己,在那群漂亮的医女身边,更是形同普通人。
羽燕说完之后,偷眼去看卫月舞,对于这位燕国公世子夫人,羽燕是真心觉得心头凛凛的,这位年少的世子夫人,有着既便是齐国公夫人都没有的沉稳。
“北安王当时生着病?”卫月舞想了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