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坐在马车的右边,俊眉皱在一起,眼睛呆呆的面前,看得出他根本不在看任何东西,唯有沉陷在自己的思绪中。
好半响,他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从怀里取出一件东西。
那是一个药瓶,卫月舞惊奇的发现,那个药瓶,跟四皇子送给自己的药瓶有几分相象,但却陈旧了许多,磨的很光滑,可见平日里一直让人把玩。
四皇子晃了晃药瓶,看到里面居然还有一颗药,骨碌碌的转了两下,又倒在了另一边。
四皇子于是又晃,药又转了起来。
四皇子似乎是顽心起了,一待药丸停下来,就不停的转着药丸,但是从卫月舞这边看过去,看到的只是四皇子紧紧皱起的眉头。
他其实并不快乐吧!
做为一个皇子,他无心于政权,这可能跟他的身世有关。
他是北安王世子,如果北安王能够登上那个宝座,他就是名符其实的太子,但现在却只是一位普通的世子。
卫月舞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被养在皇上面前,而且看样子,他的生母是伪造的,这样大的庇漏,皇上又岂会不知。
但如果皇上是知道的,为什么要把北安王的儿子认在自己的膝下,他自己又不是没有儿子,更何况他和北安王算得上是敌人,把敌人的儿子养在自己面前,他就不怕有朝一日,四皇子有异心,重掌反旗。
但是,很奇怪的是,皇上从来没有提起过,所以也没人知道四皇子的身世。
他只是做为四皇子被养了下来,而同样做为北安王女儿的晴阳郡主,却只是晴阳郡主而己,从小就一直在北安王面前长大,之后北安王囚禁,她也只是暂住在宫里,名份上还是晴阳郡主。
这一切的一切,都似乎在说明什么。
一个是儿子,一个是女儿,似乎没什么不同,但又似乎有所不同,卫月舞一时之间根本抓不住什么,只觉得仿佛有一根重要的线串在里面,可偏偏她每一次都不能抓住这根串联在一起的线。
一根无形的线,在她和晴阳郡主之间,而不只是简单的两个人曾有的交结。
“或者把你送走的确是最合适的!”四皇子的声音淡淡的响起,卫月舞吓得急忙一闭眼,再也不敢乱动。
“你留在京城,总是一个隐患,谁也不知道接下来局势如何,大哥也不知道!”低低的声音表示着四皇子现在的话不过是自言自语,他嘴里的大哥当然是文天耀。
这事居然还跟文天耀有关,卫月舞越发的好奇了起来,心头微动,难不成文天耀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这下她越发的想探明这里面的意思。
莫不是太子文天耀让四皇子带自己离开的?是因为燕怀泾吗?
“我和大哥都不想你再蹈晴阳的覆辙,你跟在燕怀泾的身边很危险,到最后或者连大哥和我都不能救你,那还不如早早的离开他,燕怀泾其人原本就是危险无比,对你也算不得真心,燕地的那个女子也不是个好惹的,你还不如过一个正常女子的生活,有大哥和我在,隐姓瞒名再找一个好的夫婿,不是什么难题!”
四皇子说完这话又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只觉得心头沉重,所谓的再找一个好的夫婿,当然得等等,至少要等到卫月舞到了十五周岁及笄时再说,但她真的等得到十五周岁吗?
那是一个诅咒,一个关乎家族的诅咒,不只是这一代,还有数代人,谁也料想不到会这样。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自己的亲生父亲就不会落得那样的一个名声,最后连死也背负着这个莫须有的罪名,或者晴阳也不会落到那个地步,甚至于所有的一切都会改变,可偏偏,错了,当错就错了!
所有的一切,在四十多年前的那个夜晚都选错了。
可这怪谁呢!
似乎谁也怪不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四皇子再不没说话,只是时不时的叹一口气,显见得他的内心其心并不平静。
卫月舞这会也感应到,这次所谓的绑架对自己并无半点的害处,倒也放开心思悠然的躺着,时不时的关注着四皇子的表情。
不过,半当中,卫月舞也感应到了四皇子的谨慎,每隔半个时辰,马车就停了下来,然后换过马车再行。
一路行去,马车换了数次,最后终于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