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子士兵听了,互相看看,一个步兵将官环视战场,炮击产生的火光下,倒地被火把燃烧的焦尸,都照亮了一片片,败局已定,连两个大首领都逃窜起来,没有翻盘的机会了,他还算聪明,放下手里的武器跪地求降,其他士兵也都纷纷效仿。
当贾珏抓住俺答汗和哲恒,剩余的鞑子士兵就全部投降了。
贾珏让沈炼和杨都御史派遣的骑兵统领压着俺答汗和哲恒,另外还有四五个主要将官,他一个人策马找到周颠,发自内心的笑道:“谢周兄提醒。”
“小事情,小事情。”周颠不在意的摆摆手,见周围兵将全都看过来,大概在疑惑小小旗官周颠怎么认识贾珏这样的神人,日后说不得要攀交几句。
周颠也不在意,与贾珏策马同行。
“走吧,战事结束,以后都会是平静日子了,等事儿办完了,我请你去家中吃酒。”贾珏把马槊交给李贵拿着,让他在身后跟随,同周颠一起回城。
至于战场,自有兵将处理,还有城上的张大人操心,贾珏也不怕谁耍什么小心思,这一场打败俺答的功劳甚大,没有人敢弄虚作假从中作梗。
“你还真是个妖孽。”突兀的,周颠没来由说了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
贾珏不明白他所说是什么,疑惑:“周兄何意?”
“你修行不过短短时日,便能够铸造阴阳胎基,得一丝造化,难道不该称医一声妖孽?”周颠脸上露出嫉妒的模样。
贾珏并不在意,因为他知道这家伙是装的。
外军不可入城,贾珏所领翼军非大明亲军,战事后在城外三里出选择一处开阔地安营,贾珏也在营中。
张居然奏请正坤帝,说主将奔劳,求得恩准可以入城回家休息,贾珏拒绝了,一个是不想接受张居然这份情嫖来的情,二人本没有什么交际,也是害怕一身血气惊扰府中人,就没有回去。
命人烧水洗漱,清洗盔甲,换了一身衣服,于营中休息一夜,并约束兵将,明令不得斩首、不能切耳,他自会奏请皇上定夺军功嘉奖,才没有出现一车车人头耳朵出现在营中的惨事。
也是战后见到有人砍头切耳,混乱中自然不知道谁杀了谁,经过血战,一个个戾气很重,就开始起冲突,贾珏才让人喝令。
紫宸殿,正坤帝今夜没在任何妃嫔美人那里休息,事务繁杂,军情危机,一时间就睡不着,但抵抗不住生物钟的折磨,正准备去后面的内寝休息,刚起身,杨和文却突然来报,说张居然差人来报,俺答汗趁着夜色奇袭,大军已经兵临城下,吓得正坤帝睡意全无,立刻要召亲卫军拱卫皇城,安排兵马守城。
正坤帝惊吓之余,怒火中烧,那么多兵马,没了?
“皇上赎罪,奴才还没说完呢,俺答汗是绕道奇袭,贾佥事已经带骑兵来支援了。”杨和文急促的喘着气,擦擦头上因为一路小跑流出的汗渍,慌忙汇报,跪下道。
“好,你立刻持我诏令,调遣城中其余兵马守城。”正坤帝松了口气,转而一脸沉穆,倒没有责怪杨和文话说一半让他心惊,立有决断,他不敢大意,被俺答汗功进城内可不是好玩的。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百姓们听到重甲士兵“霍霍”而行的声音,都知道鞑靼入侵,难道京城保不住了?再加上警钟长鸣,几乎都睡不着觉了,一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心头。
有些老人便低语起他们曾经听老一辈人说的话——蛮人之所以为蛮人,就是因为他们野蛮的不像人,不说古之鲜卑以妇孺为食,随军侵用后煮食,单说元蒙,待汉人如猪狗,随意屠杀,宛若努奴隶一般,诸部极其残忍无道。
难道,又要重现昔日水火地狱?
正坤帝焦急的在大殿中踱步,沟壑般的眉头从未舒展,面色极其难看,据报,俺答汗人多势众,七备于贾珏,他抽调的亲军也不能立刻加入,少说要一刻钟两刻钟时间,战场讲究千钧一发,城门以破,士气大落。
谁知不久之后张居然来了,进了紫宸殿就大呼恭喜,告诉正坤帝俺答汗已经被贾珏所擒,一阵奉承之言,什么“天运昭昭”“皇上是韬比汉武,略胜太宗”之类的,好像这一场战役都是正坤帝王霸之气使然,没贾珏什么事儿。
文臣多鄙陋,由此可见,张居然或许没有打击武将的歪心思,但跃然表现之言却已然相害。
正坤帝先是一愣,俺答汗可是鞑靼汗王,统领漠南各部首领,一时之间让他不敢相信,但看张居然的样子显然是真的,大喜:“果然是荣公之后,今番大胜,贾灵明功勋卓著,当表首功。”
翌日,天刚亮,消息便如风般在京城内传开,城中百姓皆欢喜,尤其是酒楼老板,一个个笑的牙齿都合不拢,多有士子学生抚扇叫好,呼朋唤友的要庆祝庆祝。
顺义城也得到了消息,要回援的士兵被留在那里修整,等待新命令。
贾珏天一亮就穿衣洗漱,本来还想要找周颠商量为孙镮复生的事儿,却被内监截住,传令要贾珏和诸将军上殿面圣。
没办法,贾珏迅速回府换了朝服,朝着皇宫而去。
宣政殿内人不多,但也不少,今日是小朝会,并不像前日那样百官汇聚,只有要紧的官员在。
“此番大胜,贾灵明勇力过人,擒获俺答汗和哲恒两个人,居功甚伟,今日特此封贾珏为神威侯,官晋三级。”座位上的正坤帝显然很高兴,也不说其他,直接让内监宣读主要的晋升名录。
大头兵依靠人头来换赏,总旗以上的人却不行,他们是按照军事行动的任务完成度来封赏的。
包括贾珏,在大殿上此番领军出征的人都有表彰,其中最优待的就是王来聘,调任五军都督府任都督指挥,因为先前战役中,原来的都督指挥不幸中箭,死了。
这家伙简直是捡了亘古未有的大漏,啥也没干,成了大明的高官。